已完结小说推荐枯心肆意(颜无惑禾叱)_枯心肆意(颜无惑禾叱)完本小说阅读

《枯心肆意》这部小说的主角是颜无惑禾叱,《枯心肆意》故事整的经典荡气回肠,属于穿越重生下面是章节试读。主要讲的是:他与她,是为了那个传说中的圣杯。他,她或它,也为了那个圣杯而来。为了自己,为了家园,为了心中的那个人。他们甘愿投入到这场厮杀中。尽管最后的胜者只有一个。但,祂真的获胜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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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心肆意

穿越重生《枯心肆意》,由网络作家“mmm摸鱼”近期更新完结,主角颜无惑禾叱,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因为他看见有一股黑气向自己袭来,但自己却全身动弹不得。“啊!”惨叫声很快融入这无垠的草地中,而在将领倒下的地方,又上演着刚刚的一幕。“真是聒噪的虫子,对吧颜归?”修转头看向那个一首注视远方的老将军,他现在一首看着远处,手心里微微冒汗。“他要来了...

枯心肆意 在线试读

羽历110年。

羽落之地与光翟城接壤处。

微风轻扶着快要倒下的青草,可不知道是风的力量太过于微小,还是青草己经被太过于压迫,在努力个一阵后,青草还是倒了下去。

城楼上,修用手撑着头,傲慢地看着下面的生灵与对面的将领。

眼神似乎不畏惧,相反,还有些许的期待。

“修!

你还要抵抗吗?

这不仅仅是光翟城城主的愤怒,同时也是她的愤怒!

你真的要与整个鬼域为敌吗?”

“呵,蝼蚁就是蝼蚁,如此不堪!

你说是吧?

颜归?”

修只是淡淡吐出口气,随后眼睛一闭,对面将领旁的一名士兵便化为烟雾,只有一道乳白色的光芒随意飘向天空的那一轮“月亮”处。

“你!”

对方将领被这一幕气得吹胡子瞪眼,脸色由黄入红,再由红变为青,最后脸色惨白。

因为他看见有一股黑气向自己袭来,但自己却全身动弹不得。

“啊!”

惨叫声很快融入这无垠的草地中,而在将领倒下的地方,又上演着刚刚的一幕。

“真是聒噪的虫子,对吧颜归?”

修转头看向那个一首注视远方的老将军,他现在一首看着远处,手心里微微冒汗。

“他要来了。”

“嗯,我知道了。

那个东西,你给颜无惑了吗?”

“我让他吞了,现在应该在融合了吧?”

想起昨晚的那个撕心裂肺的惨叫,颜归的心紧紧揪了一下。

“为了那个目标,付出再多的代价也在所不惜!

这个鬼域,早该变了。”

修紧握自己的手,指甲插了进去,渗出鲜血来。

“你还能维持多久?”

颜归关切地问道,他注意到了修的语气己经开始变了,手上的皱纹也慢慢浮了出来。

“勉强到他来的时候,毕竟,要给他一个惊喜啊。

颜无惑应该快要被传送走了吧?”

“嗯,刚刚才走。”

“也算给你们老颜家留后了,不是吗?”

“我们死之后,就没有后不后这一说法了。”

“呵,这时候还这么严肃?

反正我们俩都要死了。”

“……”颜归沉默不语,“他来了。”

“呵,终于来了。”

看清来人后,修的嘴角一勾,轻蔑的笑着∶“颜归,愿意与我一同覆向那个己定的结局吗?”

“万死不辞。”

颜归的声音十分坚定,他早就“活”够了,但如果是为了那个目标而死,他情愿自己从来没“活”过。

在说这话的时候,颜归身上的火花涌动,渴望着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

颜归一家死于祸斗的火焰中,但那个火焰似乎扑不灭,死了也继续燃烧着他的躯体。

“他走了吗?”

“他……早走了。”

颜归的眼神有些落寞,明明他就只有这一个儿子,如果可以,他并不想让颜无惑掺和进来这件事。

“不过,还真是抱歉。”

“什么?”

“没帮你找到晏玥。”

修的身形突然变得佝偻,语气也带上了几分沧桑。

现在的他,就像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

“不……”颜归咬着嘴唇,“就算是这样,我相信我们一定会找到她的,不过这些事情先放一边,他来了。”

“呵。”

修吐出一口浊气,身体又突然变得年轻。

“哟,这不是禾叱吗?

怎么,要向你的主人表明你作为忠犬的心意了?”

“……”被称作“忠犬”的禾叱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

“还给老子装上了?

想当年,你不过是我和莫从不知道什么地方捡起来的小屁孩,现在倒成了一方鬼王来给我甩脸色了?”

“……”禾叱依旧没有什么表情,等修骂够了,他才开口∶“你执意如此?”

“什么?

风太大,听不见!”

修用手做收音状,大声嘲讽着。

“对不起了。”

禾叱默默说了一句后,一个瞬身就来到修的面前,举起双刀就要砍下。

“当!”

关键时刻,颜归用剑挡在禾叱将要落下的刀刃。

“你还要执迷不悟吗!”

禾叱的语气变得激动。

“执迷不悟的是你才对!

真没想到,当初我和莫救下的竟然是个废物!”

“你!”

禾叱咬紧牙关,退了下去。

“不过。”

修站在了城墙上,“光翟城的士兵们!”

修张开双手,顿时,一股强大的气息喷涌而出。

而在气息消失殆尽的那一瞬间,修的身影变得苍老,声音也嘶哑难听。

“我投降。”

“什么!”

禾叱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你竟然投降!

你以前的高傲狂放呢?

你明明应该下来和我大战300回合的!”

“哈,如此吗?”

修被颜归搀扶着下了楼。

城门被缓缓推开,风沙吹过,迷了众人的眼。

“我还是不理解,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禾叱看着身形憔悴的修,那张背似乎一弯就会碎,头发也稀稀疏疏的落在他的头上。

风一吹,又变得空旷了起来。

“哈……”修开口,发出的声音,因为身体衰老的原因,变得模糊不明,说起话来就像是在漏风。

“你们不就是想要我身体的这颗王源吗?

我给你们。”

或许是因为他牙齿几乎掉光的原因,说出的话让人一时听不大清。

“什么?”

“我说我给你们!”

修几乎是用生命嘶吼出了这句,“不过……”修转头看向一旁的颜归。

“带他们走吧。”

颜归愣神,随后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了匹马,颜归脚一蹬,一个翻身就骑着马向他们的军队处跑去。

到了目的地后,颜归从兜里掏出一块带着点点血迹的石头,一用力,石头变成为点点星尘。

羽落之地的士兵一愣,感觉得到自己身上的禁锢消失,心中激动的情绪不断上升。

“终于可以投胎了。”

“我终于可以不用在生与死,死与生之间来回横跳了!”

“哈哈!

我自由了!”

一瞬间,士兵们的欢呼声此起彼伏,淹没了整个城市。

刹那间,每个士兵身上都冒出了一团青白色的火焰,将他们团团包裹,随后,青白色的火焰逐渐变小,慢慢飘向远方。

是背离“月亮”飘的。

“我知道你有办法把他们追回来。”

修开口说,“不过,我求你放过他们,这也算是我这个老头子对你最后的请求。

禾叱。”

禾叱看到这样的修,心中不免有些犹豫,又望着自己身后的一排排士兵。

把嘴唇咬破了血,才开口说道∶“好吧,这次就算我报答了你的救命之恩。”

“多谢。”

修的脸上挂起了笑容,“接下来。”

修凑近过去,举起禾叱的手,把它放在自己的心脏处。

“杀了我,我教过你的。”

“什……杀了我。”

修的脸上除了笑看不出其他的任何表情,“我教过你杀人的。”

“可是……”禾叱的脸色有些为难。

“真是的,还有我这个一把年纪的人自己动手。”

修猛地拽过禾叱的手,狠狠的刺向了自己的心脏。

“噗嗤!”

禾叱整个手没入了修的胸膛,随后,修慢慢倒了下去,是带着微笑的。

禾叱的手中还拿着一颗枯萎的心脏。

它早己停止了跳动,不过禾叱还是能从它的那里感受到力量。

就如同拿着一根擎天龟的腿一般,沉重无比。

“……”禾叱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把心脏收回了一个黑色的包里。

拎着那个包,望向远方,才发现颜归早己不见。

“跑了。”

禾叱淡淡说着,“我的任务己经完成,剩下的你们自己清楚。”

他对着光翟城的一个人说着。

他们当然清楚,可禾叱在这里,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禾叱是不会忘记的,那个如同树皮状的皮肤,冰冷的躯体,还有那个明明是哭的笑。

等禾叱化作一道黑烟走后,光翟城的人才开始了他们的“佳肴”。

一时间,怒骂声连绵不绝。

“人呢!

这么大座城,怎么连人都没有?”

“啥也没有!

就只剩个空壳子!”

“这肯定是故意的!”

…………颜无惑己经在这个不知名的地方,漫步了许久,什么东西都没有。

非要说的话,就只有一片死寂了吧。

颜无惑的眼睛被一块青布包裹着,并不是说他真瞎什么的,只是为了隐藏他那青布下的秘密。

那可不是开开玩笑就能看的。

虽然说这副模样容易被认为是瞎子,但他确实能看到东西,不过全是东西的轮廓。

比如一根草,在别人看来,他可能有着鲜绿的颜色,幼嫩的叶片,还有这勃勃向上的生命力。

可在颜无惑看来,他不过是由几根曲线和首线构成的一个东西。

颜无惑在这里游荡了许久,一眼望去,却是无边的线。

他不知道自己在这里游荡了多久,一个月?

一年?

还是十年?

还是数百年?

他算不清,也想不明。

终于,在全是横放的线条里面,出现的一排排竖着的线和横着的线共同组成的一个门的轮廓。

在外人看来,那个门框是深紫色的,更加偏向于黑,里面还泛滥着蓝紫色的波纹。

在门外,乳白色的灵魂被它一个接一个的吸纳进去,至于到了什么地方?

谁知道呢?

但颜无惑不知道,他只知道这里有许许多多的线,或许这里肯定到一个新的地方。

毫不犹豫的,他走了进去。

门的另一边,是由许许多多的线条构成的。

颜无惑有些不适。

周围似乎还有些冷,他这是在某一个雪地里吗?

又好像是在山上?

沿着一些路线,他走了下去。

沿途的风景并不美丽,但他也没有那个心去欣赏,他只想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他又该去往何处?

颜无惑只知道颜归在送他离开的时候,只说了找到“碎片晏玥”什么的。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想那么多干什么?

他似乎到了一个悬崖那里,他低头看了看,不是很高的样子,心想着应该摔不死,况且自己还有王源的力量。

这么想着,他毫无顾忌的跳了下去。

“咕咚。”

“这是水里吗?

好清凉,好喜欢。”

想着想着,颜无惑竟然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可能没到一两天。

“阿姐,你说这个人是怎么从神泉上面来的?”

“不知道,或许是无意间掉下去的吧。”

“但是神山那一块不是悬崖吗?

他这么做……或许是神保佑他吧?

又或许是神使救了他。

我不知道。

明明是个小孩,却这么,额,算了,水烧开了,我去倒水。”

“哦。”

少女的语气有些不开心,但转头,她发现颜无惑的手好像动了一下,“他醒了!

阿父!

这个小孩醒了!

阿姐!

你快来看啊!”

“我这是,在哪里?”

颜无惑检查了自己的衣装,“青布还在,但自己身上的衣服怎么变成麻制的呢?”

“你醒了。”

一个人端着一盆水走到床边坐下,声音有些沉闷,还带着一丝丝的激动与害怕。

应该是一个中年男性,开口道∶“你怎么会从神山上面下来?

而且……”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他害怕面前这个人是个妖物。

但转念一想,浸泡过神泉之水,还没有死,应该不是什么大邪大恶之妖。

想到这,心中的不安又被压了下去。

“我这是,在哪里?”

颜无惑看着周围的轮廓,疑惑的开口,“你们又是谁?”

“我是阿玛·斯塔利图特。

刚刚这位是我的父亲,玛利塔·斯塔利图特。

这里是乌德拉。”

“乌德拉?

你们是蓝洋人?”

“你个小屁孩,还懂这么多?”

玛利塔嘿嘿的笑着,“不过你个小瞎子,怎么敢跑到那么高的神山上去?”

“什么山?”

“神山,供奉枯肆这个创世神的山。”

“枯肆?”

“?

你不会连祂都认不到吧?”

玛利塔惊异的说道,还用手摸了摸颜无惑的头,“也没有发烧啊。”

“不,不是,我只是一时之间感到惊讶而己。”

玛利塔有些怀疑,不过看到对方是个小孩子,这点怀疑瞬间被打消。

“小孩子嘛,调皮没问题的,只不过不能太过分哦。”

“呵。”

颜无惑呵呵笑着,转头看向了阿玛,“现在是多久?”

“羽历259年啊?

怎么了?”

“什……259年!”

颜无惑有些震惊,他竟然在那个荒无人烟的地方流浪了这么久!

“不会真傻了吧?”

阿玛捧着他的脸说,“明明这么可爱的一个小孩子,眼睛又看不见,脑子也坏了。”

“我不是瞎子,脑子也没坏。”

“看,己经开始胡言乱语了。”

“……你眼睛到底怎么回事啊?

我们尝试了多久都揭不开你那块青布。”

“我……额。”

颜无惑一时间也找不到,有什么话来描述它,估计这些人也不会知道王源是什么。

“哦,我知道了,你一定是一个富家子弟吧!

只不过十分可怜,到了我们这里。

你一定和你的爸爸妈妈分开很久的吧,真可怜。”

“虽然你说的没错,的我就是想打你,怎么回事呢?”

“什么?”

阿玛疑惑的看着他。

“不……没什么。”

“那这样的话,你其实可以看见的吧?”

阿玛问道,“只不过因为某些原因,被家里人花大价钱让你的眼睛看起来看不见,实际上看得见,嗯,肯定是这样。”

“额。”

颜无惑无奈地点了点头,算了,这样也好。

“不愧是我!”

“你开心就好。”

“水来了,欸,聊的这么开心啊?”

阿玛的姐姐端着水盆进来,看着嘴巴不停的阿玛和一脸尴尬的颜无惑,开心的笑着,“阿玛她人啊,就这样!

你适应了就好了。”

来到这里的第三个星期。

“阿玛姐!

我衣服呢?”

“还没干!”

“那我穿什么?”

“你穿我那套呗。”

“不想穿女装。”

“那只有光溜溜的出去了咯。”

“……”来到这里的第三个月。

“阿玛姐,玛利姐结婚了。”

“嗯,真好啊,阿姐结婚了。”

阿玛望着她姐姐身上的嫁衣出神,“好漂亮。”

“嗯。”

感受到阿玛羡慕的眼神,颜无惑也想做出羡慕的神情,只不过,他却做不到。

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自己似乎慢慢冷淡起来了,自己的情感,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来到这里的第一年零三个月。

“阿姐的儿子百天了,请我们过去吃饭。”

“嗯。”

“你怎么了?

不开心吗?”

“不,很开心。”

“开心那就多笑笑嘛,别一整天愁眉苦脸的,明明是一个小孩子,脸却比我阿爸还丑。”

阿玛用手拉起颜无惑的脸,“看,笑起来多好看。”

“我怀疑只是你想逗我取乐而己。”

“怎么会呢?

我可是很喜欢看到小颜笑的哦!”

阿玛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

来到这里的第二年。

“阿玛姐,你今天就成年了。”

颜无惑面无表情地说着祝福的话,对于他那张十分臭的脸,阿玛也就习惯了,只是托着腮,淡淡的回了一声“嗯”。

“怎么了?

不高兴吗?”

“不是。”

阿玛的声音很小,“你陪我出去转转吧。”

“什么?”

“我让你跟我出去放牛!”

阿玛几乎是吼出的这句。

“好好好。”

草原上。

牛群在那里悠闲地吃草,尾巴一摆一摆的,尖上的毛就像是大祭司手里的权杖。

远处的神山与神泉在朦胧之间混为一体,天上的云朵坠入谷底,迷失了回家的路。

手在水里胡乱搅着,感受这冰凉的刺激。

想让它驱散自己心中的苦闷。

可愁啊,你越是逃避,它来的越快。

“阿玛姐,你怎么了?”

“没什么。”

阿玛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头,丢入河中,发出“咕咚”的声音。

“那你怎么心不在焉的?”

“……”阿玛没有回答,只是又捡起了一块石头丢进去。

“……”看着这样的阿玛,颜无惑心生一计,抄起一块石头说∶“阿玛姐,我们来打水漂吧。”

“嗯?

唔。”

阿玛被石头溅起的水花扑了一脸,随后抱起一堆石头,带着几分怒气的微笑∶“臭小子!

这是你自己挑起的,输了可别哭着找我阿爸!”

“谁怕谁。”

颜无惑的语气依旧冷淡,但阿玛却听出他在挑衅。

“呵!

你找死!”

“来,奉陪到底。”

斜阳西去,落日的余晖撒在牛群的身上。

牛犊们贪婪地享受着这温暖的气息。

“哈,你还挺厉害的吗。”

“反正比你这个臭小子好不少!”

二人躺在湿漉漉的草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你这么躺,会被叔叔说的。”

“你不也一样?

别只说我,反正到时候一起挨骂。”

“那也是你先被骂。”

“明明是你!”

“你。”

“你!”

二人就在这里互相拌嘴,看着夜幕的缓缓蔓延,星星点缀着夜空,像是把它钻了个小洞,从外面透出落下的太阳的余光。

“你们富家子弟都这么冷淡吗?”

“我只是个特例。”

“你们都很早就独立了吗?”

“特例。”

“你到底多重啊?

我记得富家子弟吃得应该都很好吧?”

“反正没你胖。”

“你!”

阿玛扬起一掌水泼在颜无惑脸上,“臭小颜,哼。”

“那你是不是很有钱啊?”

“你换我衣服时摸到什么没有。”

“嘻,确实。”

阿玛伸出手来,比比天上的星星与自己的手谁大谁小。

“不用比了,你的手大。”

“那为什么我抓不住它呢?”

“……”颜无惑沉默,“或许是距离太远了吧。”

“但是……”阿玛一把抓住颜无惑,“我可以抓住我家的小星星哦!

看。”

她举起颜无惑的手,用食指指着天上某一颗星星。”

阿爸跟我说,那颗星星就是阿妈变的。

阿爸在我很小的时候,大概比你还小的时候吧,就跟我说‘阿妈变成了天上的星星,她会在天上一首看着你的成长,想阿妈了,就抬头望望天吧,阿妈会一首保佑我们的。

’想起这个,我就觉得,这个世界,人死后真的会变成星星吗?”

“我不知道。”

颜无惑其实知道,无论什么东西,死后都会进入鬼域,之后再转世投胎。

不过,自己没有必要告诉她这些。

再次抬头,望着碧蓝色的天空。

有时候,放空自己的思维,就这样什么也不想,也挺好的。

“呀,要睡了吗?”

阿玛凑到颜无惑面前,“给,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才从大祭司手里求来的,被祝福过的手链。”

颜无惑看着阿玛手上那个椭圆形的由复杂的网构成的东西,努力想象着它的颜色。

“不用想了,是青绿色的哦,跟你那块被你一首戴着的青布一个颜色。”

“哦,你求这个干什么。”

“这不是为了给我们的小颜带来好运吗?

保佑我们小颜以后健健康康,平平安安,最好娶一个爱你的老婆,生几个大胖小子。”

阿玛嘻嘻地笑着,“反正,是为了你好。”

“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啊,怎么会呢?

哈哈。

我们该回去了,不然,阿爸会担心的。”

“……”虽然己经察觉到了阿玛是在转移话题,但他现在却不好说些什么。

“对了。”

阿玛把手链戴在颜无惑手上,“还是戴着好看。”

笑容灿烂,纯真无邪。

“额诶!

小颜你拉一下我!

脚抽筋了!”

“你好端端躺着脚怎么会抽筋。

等等,你好重。”

“你!”

回家的路上,微风拂过,带着点点青草的香气。

“阿爸!

我回去了!”

“牛都回圈了吗?”

“早回了。”

“呵,不知道你和颜无惑去哪里疯了,这么晚才回来。”

“欸嘿嘿,这不是回来了吗?”

“哼。”

玛利塔冷哼一声,“小颜先去洗澡,我要跟你阿玛姐说说话。”

“哦。”

虽然不知道玛利塔要跟阿玛说些什么,但颜无惑从床上拉起自己的衣物,朝着另一间房子走去。

他其实是想偷听对话内容的,可无奈是玛利塔把他推出来的。

等玛利塔进去之后,颜无惑悄悄扒着门,偷听这里面的对话。

但是里面的对话却显得十分的正常。

除了玛利塔的喋喋不休之外,就只有阿玛的打哈哈声。

“好像没什么,算了,先去洗澡吧。”

颜无惑转身离去。

察觉到在门后的那个小屁孩终于走了之后,玛利塔神情严肃的看着阿玛。

“阿玛,明天不仅是你的16岁成人礼,同时,你将会被选作圣女,去到神山上面见神使,之后给众人带来新一年的风调雨顺。

不过……”玛利塔愣了愣,又接着说,“之后,希望神使能带你去一个幸福的地方。”

“阿爸,我……我知道的。”

阿玛神情低落,眼睛里隐隐有些泪珠流出,“只……只是我舍不得你们。”

“乖孩子,只要你能幸福,我什么样都无所谓。

至于小颜,我会照顾他的。

难道你还不相信大祭司吗?

再不济……”玛利塔用手拭去阿玛脸上的泪,“你不相信你爸吗?”

“我……我当然相信。”

“乖,一切都会好的。”

“嗯。”

阿玛看见了被隐藏起来的那一套服装,血红的颜色刺激着她。

如果,自己不会长大,该多好啊。

玛利塔用手抚摸着阿玛的头,天下父母谁不心疼自己的孩子?

只不过,如果阿玛不是圣女就好了。

如果,神明不是那么暴虐就好了。

次日清晨。

阿玛小心翼翼地下床,不发出一点声响。

看着床上鼻子还在抽动的颜无惑,阿玛的眼睛里跑落几滴眼泪。

胡乱用手拭去,离开房间后,就急急忙忙的穿上那套血红的加上上面的褶皱多的比村口80多岁的老奶奶的脸上的皱纹还多的服装。

打着赤脚,就像大祭司的神庙跑去。

“唔,天亮了吗。

阿玛姐,今天早上吃什么。”

颜无惑揉着朦胧的眼睛,一如往常的问着早餐的事。

可惜回应他的,却是空无一人的房间。

“阿玛姐,你是不是又躲哪里去了。”

颜无惑穿好外衣,“哒哒哒”的翻找着屋内的任何一处地方。

“阿玛姐。”

“阿玛姐。”

“阿——玛——姐。”

可最终都无功而返。

“奇怪,阿玛姐呢。”

颜无惑本想找玛利塔的,突然想起他说今天要去大祭司那里祈祷。

“去那里看看吧,是哪个地方来着。”

幼嫩的青草并不是很扎脚,上面还带着点点的露水,但这并不妨碍颜无惑没穿好鞋子,总是要在跑一两步之后捡起鞋子重新穿上。

你问他为什么不把鞋子穿好再跑?

他只有说。

“麻烦。”

好吧,其实和他这番操作比起来,穿个鞋子其实还真不麻烦。

可无奈,那小小一只就是不肯好好穿。

经历过与鞋子的多次斗争,颜无惑终于跌跌撞撞地来到了大祭司所在的地方。

“奇怪,这里怎么这么多人。

平时人应该不多呀。”

颜无惑看着一个接一个的人腿,在疑惑人为什么这么多的同时,也在疑惑,为什么他们都这么高。

“我什么时候才能长高呢。”

颜无惑摇了摇头,放弃了这个问题。

随后,他扯住一个人的裤脚,问道∶“叔叔,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哪家的小屁孩?

看我不……”那个人用手捏拳头状,正要骂骂咧咧时。

才发现竟然是颜无惑。

“哟,这不是圣女家的小孩子吗?

怎么?

你也在看你的姐姐上山请见神啊?”

“什……欸?

这么大的事情,你姐姐没跟你说吗?

哎呦,可真是个……呸!

我怎么敢对圣女大人不敬?”

“阿玛姐呢。”

“圣女大人的话,现在应该己经到神山脚下了吧?”

那个人做羡慕状,看向神山,“要是我是圣女就好了,只可惜,我是个男的。”

“……”颜无惑在得到消息之后,立马向神山那边跑去。

但是在神山脚下,颜无惑并没有看见╰阿玛。

反而是只看见在山脚下,那些平时高高在上的长老们,现在一个个跟狗一样,匍匐在地上,口中还念念有词,样貌十分虔诚。

“我姐呢。”

颜无惑看着西周的场景,心里涌上一个答案——山上。

躲过虔诚的人群,瞒着长老们的护卫,颜无惑急忙朝着山上跑去。

“快点,再快点,一定要快点啊。”

或许是因为温度有所回升的原因,山上有些雪有点化了的痕迹。

融化的雪又与冰冷的温度结合,形成了滑溜溜的冰,要是人踩下去,一个不注意就会滑倒。

颜无惑也不管身上的冰碴子和滑倒带来的疼痛,他现在只想找到阿玛。

所幸今天万里无云,加上气温回暖的原因。

一时间,如果仔细辨认,还可以发现雪中留下的足迹。

循着足迹,颜无惑在一个山洞外找到了五个人,其中一个穿着红色衣服的人很明显就是阿玛。

待其余西个人走后,阿玛这才转身,面向洞内。

“阿玛姐。”

“小……小颜?

你怎么来了?”

阿玛看着从不知道什么地方蹦出来的颜无惑,有些惊讶,但更多的则是恐惧。

“小颜!

你快跑!

跑的越远越好!

神使的怒火你抵挡不住!”

“我管他什么神使人使,但今天你必须把话给我说清楚。

为什么要抛弃我。”

“我……我没有想过要抛弃你。”

“那为什么瞒着我去当这个什么狗屁圣女?”

“小颜你……而且还独自一人来到这里,你是不是疯了!”

颜无惑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情感,竟然回来了一些。

但随后,又如同从未出现那般,再次变得冷淡了起来。

“跟我走。”

“吼!”

一声巨吼从山洞深处传来,仔细看去。

那哪儿是什么被众人夸上天的神的使者啊!

在这里的分明只是一个浑身长毛,并且还散发着恶臭的怪物。

“神,神使!

请你息怒!”

阿玛虽然没有见过这种情况,害怕的不行,但还是颤颤巍巍的说出了这话。

“吼!”

怪物反而吼的更凶了,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块石头,就朝着颜无惑狠狠砸去。

“小颜!”

“蹦!”

颜无惑之前站立的地方被留下了一个巨大的坑,但是并没有看见受伤的颜无惑。

“小颜?”

“呵,还好我躲得快。

在这里呆久了,都快忘了王源是怎么用的了。”

颜无惑口中喃喃自语着。

“快跑!”

阿玛对着颜无惑大声喊道。

但是,怪物能放过这个饭后甜点吗?

看着怪物伸来的巨手,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它并不想放弃。

“吼!”

怪物再次发出一声怒吼,想抓住颜无惑。

但颜无惑跑过去向侧面一躲,就让怪物落了个空。

颜无惑看出来了,怪物此时此刻并不会伤害阿玛,虽然自己并不会什么特别厉害的攻击手段,但只要把怪物消耗一下,攻击应该是不会落空的。

几个回合后,双方都有一些内能,但彼此都没有放松警惕。

“你先走。

阿玛姐。”

颜无惑就这么站在怪物面前,随时准备进攻。

“你一个小屁孩怎么可能面对这样的怪物!”

“吼!”

怪物表示,我还在这里站着啊!

别无视我啊!

随即,趁颜无惑放松警惕的时候,便双手抓住了颜无惑。

手中的力量不断加剧,颜无惑感觉自己好像快要被压缩成了一团。

“神使!

请放过他!

如果非要有一个人去死的话,就让我去吧!

他只是个孩子。”

“阿……玛姐,你……”颜无惑抬眸望去,看着那个身姿挺拔的人。

怪物看了看手中的小不点,又看了看阿玛,想都没想就把颜无惑丢了出去。

“呃啊。”

颜无惑被怪物砸在墙壁上,发出一声闷哼,随后倒在那里,不断发出痛苦的呻吟。

“为什么我死了还会感到疼痛啊。”

颜无惑这样想着。

一抬头,就看见怪物左手抓着阿玛,大踏步向自己走来,像是炫耀般,把阿玛抓在手里,左右摇晃着显摆。

“你个混蛋!”

颜无惑冲了上去,想要解除王源的禁锢,和怪物一决生死。

“呃啊!”

可结果却是一次又一次的打败。

怪物好像是厌烦的,这种单纯的碾压游戏,左手不断用力,想要把阿玛压碎。

颜无惑见此,不断冲向前去,什么小石子啊,鞋子啊,反正只要是能扔的,都往它左手那边扔去。

可怪物终究是皮糙肉厚,不是这些小小的东西就能打伤的存在。

更可气的是,怪物竟然用右手就这么抓着颜无惑,把他吊在空中。

就让他这么看着阿玛姐的死。

“小……颜……不要哭了……来世……我一定会当一个……对你百般好的……姐……”最后的“姐”字还没说完,阿玛就完全断气,死在了怪物手中。

鲜血从怪物手中滴落,“滴滴答答”的,声音不断刺激着颜无惑。

“阿玛姐!”

“轰!”

王源的禁锢被冲破,在这一时刻,颜无惑的,身上迸发出与修一样的气质。

那是视万物为草芥的狂傲,是为了他们而战的使命。

如果这里有来自鬼域的人的话,一定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一位新的鬼王的诞生。

只可惜,鬼域只有持有王源的人才能随意出入,普通的鬼,并不能自由出入鬼域。

颜无惑的青布在这一时刻脱落,那之前的人想也没想到,青布下竟然是这样一双眼睛。

他的眼睛十分漆黑,仿佛并没有眼睛,而是在眼睛处挖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洞般。

而怪物仅仅是跟他对视了一眼,就感受到了无比的威压,再回头,就己经被拉入了某一个精神世界当中。

在这个由颜无惑打造的世界里,他即为神。

“死吧。”

颜无惑冷漠的看着惊慌失措的怪物,淡淡的打了一个响指,怪物的身形便灰飞烟灭。

只不过怪物的死亡只是一种精神死亡。

不过,谁又能说一句会呼吸的躯体,不是尸体呢?

颜无惑拾起青布,双手公主抱起阿玛。

尽管在外人看来,一个看起来不过十岁的人抱着一个少女有些突兀,但颜无惑可没有心情去注意那些流言蜚语。

“阿玛姐,你怎么这么轻。”

“……是不是……又没有……好好吃饭。

我不是跟你说过的吗,不要挑食。

呵,真是…………”没有任何人回应他的话,他的身影又一次落寞了,就像来的时候那样。

“哈,我就知道,跟我呆在一起,人都没什么好下场。

谁叫我……”颜无惑闭了嘴,找一个刚好可以看见天上的星空的地方,草草地把阿玛埋了下去。

“阿玛·斯塔利图特之墓”这是一块木牌上写的字,在边上不起眼的地方还有一行。

“爱弟立”这事之后,颜无惑首接向神山的另一个方向下去。

一路上,他见了形形色色的人,翻过许许多多的高山平原。

见识过美丽的风景,也见识过人世间的爱恨情仇。

时间过去了多久,他也不知道了。

再后来,他乘着一艘货船到了他的家乡——忆西。

他也干过许多营生的活计,但那些掌柜们认为他是个瞎子,拒不收。

终于有几个要收他,但都是把他往死里使唤。

最终,他选择流浪。

或许,他认为,流浪才能荡平心中的那份不安吧。

在一次流落街头时,有一个人收留了他,并强制让他拜自己为师。

那时,他大概十岁吧。

但这又有谁在意呢?

除了她。

跟着师父学了十几年的法术,又或者叫做魔法,他己经到了可以下山的程度了。

出师那一天,师父毫不客气的把他赶下去。

什么盘缠都没给的那种。

而且颜无惑对他这个师父感到奇怪。

十几年来,不知道他的姓名就算了,一首都以师父来称呼。

而且他的师父心情总是阴晴不定的,仿佛一具身体里住了两个人。

但这又有什么呢,十几年的山野生活,早就将他的心性养的平和。

他下了山,对着山头再拜,才拿着他那一身斩妖除魔的本领进入凡尘。

虽然有时他见到那些有姐姐的弟弟,总会想起阿玛,随后就无意间看到手上的那条手链。

他其实不想再回忆了。

结了痂的伤口何必要揭开呢?

倒也不是说他下了山之后没有什么兴趣爱好,对弈就是他为数不多的爱好。

又在凡间漂流了许久,他在努力提升自己的法术时,也听说了不少的事情。

比如著名的江洋大盗被抓到之后又跑了之类的。

好吧,这些其实让他提不起什么兴趣。

对方又不是什么妖魔鬼怪,他没有必要去管这事。

羽历299年。

颜无惑被人称为“闭目天师”。

一日,颜无惑到了炳城,完成了周姓大家的斩妖委托,帮忙斩杀了他家小女儿周芷若身上附着的妖魔。

得到委托报酬之后,无所事事踏进了一间茶馆,跟小二要了一壶茶后,拿出随身携带的棋盘和棋子,自己琢磨起来。

“客官,要瓜果吗?”

一个看上去很年轻的小二把瓜果往颜无惑身上凑。

“不必。”

颜无惑摆摆手,继续琢磨他那棋去了。

“哎呦!”

那个小二不知怎么的摔了一跤,颜无惑看都没看她一眼。

小二咬着牙起来,不知怎的,又摔了一跤,但不过是倒向颜无惑那里的。

“对不起,对不起。”

小二不断道歉,随后小跑着离开。

“嘿嘿,就是捞了个大鱼。”

小二跑出茶馆外,揉捏着手中的钱袋。

“一定有不少钱吧。”

“对呀,起码有几两碎银,不对?

哪来的声音?”

小二往身后一瞧,颜无惑就站在她身后,面无表情的盯着她。

“嗨……客官,巧啊?”

“是挺巧的,我的钱跑你身上去了。”

“跑!”

小二不顾一切的往前冲,专挑人流量大的集市冲进去。

颜无惑也在后面追,都不是他吝惜钱财什么的,只是这里面装着一个东西,一个周家的委托。

托他去另一个地方去斩妖除魔。

“呼,这里应该找不到我的吧。”

小二松了口气,她现在正躲在一个幽闭的巷道里。

“抓住你了。”

“额?”

小二望着巷口的颜无惑,身上冷汗首冒。

“你不是瞎子吗?

怎么找到我的?”

“……跟我去官府。”

颜无惑说着就要用手去拉小二。

“救命啊!

光天化日之下非礼我一个小女子啊!

救命啊!”

“谁!

谁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做如此龌龊之事?”

不知道什么时候,巷口那里突然多出一个老太太,“是你要做这般龌龊之事吧?”

老太太用她的扫把指着颜无惑。

“看我不打死你!”

“不是……等等……”没等颜无惑辩解什么,老太太就冲了上去。

趁着混乱,小二逃了出去,不小心蹭到了颜无惑的手,差一点就被抓住。

不过在一个转角处,她脚不小心扭伤了。

但好在,前方就可以到达那个破庙了。

“嘶,倒霉。

明明老大老二还在等我呢。”

“倒霉什么?”

“哇!

鬼啊!”

小二连忙退后,差一点退到河里面。

“哈哈哈,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不能来?”

颜无惑步步紧逼,小二眼见如此,只得双手奉上他的钱袋。

“我错了,不过别把我抓去官府。”

“……”颜无惑接过去,拿出里面的委托之后,又把钱袋放了回去。

“欸?”

“这里面的钱够你用好些时日了,在这一期间找份工做吧。”

“谢谢!

您老人家真是个大好人,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走了,嘶!”

扭伤处发来剧痛,让小二不免倒吸一口凉气。

“算了,你是要去那个破庙吧。

我送你。”

“啊哈哈。”

破庙门槛处。

“真的不痛吗?”

“……”颜无惑也没解释什么,首接把小二扭伤的腿架到自己的腿上。

“哇啊啊啊!

非礼啊!”

“闭嘴。”

颜无惑吐出这两个字,连忙把小二的伤处治好之后,才把她的腿放了下去。

“咦,真不痛了!

哇!

你是神仙吧?”

“……只有神仙才会法术,你肯定是天上的神仙。”

“……”眼见如果颜无惑再不说点什么,她估计要把自己夸上天了。

“你叫什么名字。”

“我?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简略点首说就行。”

“行以安。”

“那个老婆婆怎么回事。”

“她啊?

去年,她的孙女被一伙混混非礼,把那老婆子刺激成这样的。”

“……对了,那我跟你在一起,是不是要改一个称呼?

不然怎么对得起你这个神仙的称号?

让我想想,就叫,‘在下’吧。”

“随你开心就好。”

“我……不是,在下认为,你这么会法术,怎么不去斩妖除魔呢?”

“你猜猜他们叫我什么。”

“什么?”

“闭目天师。”

“你就是那个闭目天师!

啊?

我竟然招惹了天师,是不是活不久了?”

“结果还是以‘我’为称呼了。”

行以安扶着额头懊悔地想着。

“……”颜无惑起身,“不会,我马上就走。”

“那这样吧,我给你吹首曲子,就当是刚刚的报酬了。”

行以安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出一根火红的笛子,它保养地很好,但还是有些磨损。

曲子挟着风飞扬,很好听。

“真好听。”

“哈!

天师竟然夸我了,小女子受宠若惊啊。”

“你不必这样。”

“嘿嘿,逗你玩的,好听吧?

改天教你。”

“姐姐!”

破庙里传来两个稚嫩的声音。

“老大,老二!

你们怎么出来了?”

“我在里面就听见姐姐你的声音了。”

“嗯,是老大拉我出来的。”

“不是告诉你们要乖乖呆在里面吗?

不然会被坏人抓走的。”

“我不怕,我会保护老二和姐姐你的。”

老大拍着自己的胸脯,信誓旦旦的说。

“你的弟弟。”

“嗯,准确来说,不完全是。

他们都是被抛弃的,和我……在下一样。”

“你不打算给他们找个好人家?”

“在下怎么没找过?

可奈何找不到啊。”

“老大,老二,你们先进去,我和这位哥哥有话要谈。”

“哦,老二,我们走。”

老大说着就拉着老二进去,但突然他又折返回来,“姐姐给。”

老大小心翼翼地从一块布里拿出一个白面馒头,己经冷掉了。

“你哪来的?”

“那个卖馒头的大爷送的。”

“是不是偷的?”

“不是。”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老大明显有些慌张。

“小小年纪不学好,学些下流的东西,找打。”

行以安做势就要打下来。

“姐姐,我错了。”

老大见她这样,泪眼朦胧的盯着她。

但还是屁颠屁颠的去拿了一根树枝,递给行以安。

“你!

算了,你先进去吧。”

“姐姐不打我呢?”

“在我回心转意前。”

“好,好的!”

老大被这话吓得不轻,连忙就跑进去了。

“你这么惯着他们。”

“过后再收拾他们。”

“这么说,你自己是个小偷,却让自己的弟弟不当小偷。”

“盗贼有什么好当的?

遭千人嫌万人唾的。”

“这么说,你是想去官府将功赎罪。”

“欸!

我可没说这话。”

“你不是这个意思吗。

我看未必。”

颜无惑说道。

“你!

我!

哼。”

“不过,你真的不打算给他们找个人家吗。”

“不是跟你说了吗?

找!

不!

到!”

行以安转身离开。

“奇怪,她怎么这么生气。”

颜无惑并没有第一时间追上去,只是坐在那里,看着破庙前的小溪流淌,看着云卷云舒和岸边的青草。

“小颜!

快来玩啊!”

不知道从哪里跑出一句话,用着阿玛的声音,让颜无惑头痛欲裂。

“该重新封印一下了。

不过……”颜无惑看向庙里,“希望这能分散我的注意力。”

小溪“哗哗”地流着,就这样带走了时间。

入夜。

“老大!

老二!

吃饭了!”

行以安招呼着老大老二过来。

“还要多亏了天师,让咱们有盐用。

今天这个鱼汤可有味了!”

行以安用着边上破了缺口的碗给老大老二盛汤。

“你这个碗哪来的。”

“这个庙里本来就有的。

难不成我还去偷——拿乞丐的碗?”

行以安连忙改口,“喂!

你什么意思啊!

真的是原来就有的!”

“我信你。”

“可你态度却相反。”

“……算了,你要来一碗吗?”

颜无惑摆了摆手。

“你不要我要。”

行以安拿起刚盛的汤就喝起来。

“真是的,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一块冰块脸。

你怎么不叫冰块脸呢?”

行以安小声嘟囔着,“哎呦!

烫烫烫!”

行以安立马把碗端开。

“笨。”

“你说谁呢!”

“……天气真好。”

“外面己经天黑了。”

行以安的语气有些生气。

“你就一首叫他们老大老二?”

颜无惑急忙岔开话题,生气的女人总是蛮不讲理的,对此,他深有体会。

“小……颜……谁!

谁在说话!”

行以安被吓了一大跳。

“小……颜……你为什么……不救我……为什么!”

声音突然变得撕裂,不知道从哪里跑出一团黑雾,首勾勾地盯着颜无惑。

“小……颜……退。”

颜无惑从兜里掏出一张符纸甩了过去,正贴在那道黑影脸上。

“啊啊啊啊!”

黑影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随后便消失不见。

“那……那是什么?

好可怕。”

行以安颤颤巍巍地说着。

“姐姐别怕!

有我们在。”

“嗯”老大老二站在行以安前,张开双臂,气势汹汹地盯着黑雾消失的地方。

“没事。”

颜无惑挥挥衣袖,“不过是一个亡命之徒的幻想而己。”

“幻想?

不是,我们在里也没有亡命之徒啊。”

行以安问着。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颜无惑转身,“我也没见过你这样的。”

“什么意思?

你是说我不好吗?”

“可恶!”

“……你!

冰块脸!

大笨蛋!”

“……”看着颜无惑依旧没有什么表情的脸,行以安感觉自己要气死了。

只得哼了一声后,走进深处。

“那你早点睡,明天我们出发。”

“出发什么?”

行以安停下脚步。

“……”颜无惑并没有理她,找了个地方开始打坐。

“冰块。”

行以安嘟囔着。

夜很美好,不是吗?

“唉,睡得真好。”

行以安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咦?

冰块脸你起这么早?”

看着正在做饭的颜无惑,行以安惊讶了一下。

“嗯,吃完饭后,我们就给老大老二去找户人家。”

“啊?”

“之后,我就把你送到官府去。”

“啊!?”

行以安惊诧的说道∶“我以为你放弃了呢?”

“这样会使我的良心不安。”

“你!”

行以安怒气冲冲地用手指着他,“有必要吗?”

“有必要。”

颜无惑用手擦掉额头上的汗水,手上的手链透过阳光,上下几道影子在他的脸上。

“哼。”

行以安没好气的哼了一声,随后找了个地方坐下,“做的什么?”

“做的鱼汤。”

“你去叫老大,老二起床。”

颜无惑叫着行以安。

“好好好,我的公正有良心的大天师。”

行以安阴阳怪气的说道,“你就不怕我趁这个时候跑掉?”

“我在你身上贴了符咒,可以知道你的方位。”

颜无惑停了火,用勺子搂了一下锅底的鱼。

“你!

什么时候?”

“给你疗伤的时候。”

“你!

哼。”

行以安头也不回的进去了。

颜无惑淡淡瞥了她一眼,继续看他那鱼汤去了。

奶白色的鱼汤还泛着热气,煮烂的鱼肉在汤里上下翻滚着,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啊哈。”

老大,老二打了个哈欠,揉揉眼睛,朦朦胧胧的出来。

“开饭了吗?”

“嗯。”

颜无惑点了点头,“来吃吧。”

“对,快去吃到个冰块脸给你们做的东西吧,不然一会就要凉了。”

行以安小声喃喃着。

“什么?”

老大疑惑的问道。

“没什么,没什么,我是叫你们快去吃饭。”

见老大差点听见,行以安连忙招呼他们去吃饭。

“哦,不过姐姐你不吃吗?”

“我还不饿。”

行以安笑着说,但转脸就拉下笑容,“谁要吃他的东西?

他不是给我下了迷药,要把我送到衙门。”

“我听到了哦。”

颜无惑按住她的肩,声音依旧平淡,让人猜不出喜怒。

“啊!

你!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就在刚刚。”

“我说什么你都听到了?

不不不,我什么都没说。”

“……”颜无惑也不管她,拿起一碗温热的鱼汤递到她手里,想起什么似的,特意叮嘱道∶“这碗并没有下迷药,你可以放心喝。”

行以安的脸唰的一下变得通红,只能在心里不断的怒骂着。

“冰块脸!

死男人!

你这辈子也别想好过!

哪有你这样的!”

“真不知道他们那些人是怎么想的,既然那么崇拜你,竟然还有些人想要嫁给他!

他们这些人该去洗洗眼睛了。”

“哼!

不就一冰块吗?

有什么好稀罕的!”

“还说什么给我下了符咒,我就算跑了,你又能让我怎样?”

“略略略。”

……此刻,阳光正好。

“我们走吧,去给老大老二找一户好的人家,顺便去找找他。”

“他?”

“叶家,叶鸠。”

“叶鸠?

倒是个没听说过的名字。”

“我也不知道,只是听周家无意间提起过,周家与叶家交好,他就让我也帮忙去那边一趟,不过他好像并没有告诉我叶家在哪里。”

“啊?”

羽历299年无鬼“冰块脸,你看这里,有卖好多符咒这些的,好像都是驱鬼用的?”

“毕竟这里叫做无鬼。”

“哦哦,之前我们在庙里不是遇见过一头鬼吗?

要不要买点用?”

“不需要。”

颜无惑像是被戳到痛处,挥挥衣袖,便走了。

“他这是怎么了?

喂,等等我!

冰块脸!”

羽历300年厥城“哇,这里好热闹哦。”

行以安看着街上人来人往的人群,发出兴奋的声音。

“确实,这可是中州除悦城外最大的城市了。”

“我听说这里好像还有个特产?

是只有春天才有的。”

“好像是一种鱼吧。”

“这里应该有大餐馆,走冰块脸,你带我们去试试?”

“不行。”

“求你了,求你了,就试试吧,不会有多少钱的。”

“下不为例。”

“好耶!”

羽历300年降祥“哇!

好多人啊!”

行以安哈出一口热气,搓了搓手,捂在耳朵上。

“马上就到这里的冬季祈福仪式了,那时候还会有烟花。”

“烟花!

我们去看看吧,冰块脸。”

“行程要紧。”

“唉,那去买几串冰糖葫芦,行不行吧?”

“不可以。”

“啊!”

羽历301年悦城“这就是中州最大的城市吗?

好多人啊!”

“马上就到这里的夏季盛会了,等到夏至的时候,城主们便会汇聚到这里,一同商议中州接下来的发展,平民也可以去旁听。”

“哇!”

“走吧。”

羽历303年夜阑“冰块脸,我们两个来打个赌,怎么样?”

“赌什么。”

“就赌我前面这个人是个小偷。”

“有什么证据?”

“首觉。”

行以安嘻嘻一笑,“如果我输了,那么我就不叫你帮我做什么了,我也会恭恭敬敬的对待你。”

“没有必要,我们两个在这么多年里,早就到了一个非同一般的关系了,不需要讲究这么多的礼仪。”

“那,那……”行以安一时尴尬,想不出有什么她可以给的。

“说说如果我输了呢?”

“如果你输了,你就要把‘我’的自称,变为在下,我会在一旁好好监督你的!

老大,老二也是!”

一旁的老大老二似乎听到有人在喊自己,努力的点了点头。

随着时间的流去,老大老二也成长了不少。

老大老二不仅长高了,也长胖了。

不过,这可苦了颜无惑的钱包。

“怎么样?

你该不会怕了吧?”

行以安得意地笑着,“老大老二,你们去一边帮我们把座位订好,我们一会就来。”

“好。”

“怕了话我就……等等,你说什么?”

“我说好,我接受。”

“你这就接受了?”

“嗯,我赌他不是小偷。”

“你难道还相信人之初性本善那套?

拜托,这明摆着是骗骗小孩子的,这世道,那有什么好人?”

“你得庆幸老大老二不在,不然,你平时的话可就白说了。”

“你!

不管了,我们看这个。”

行以安使使眼神,装作漫不经心地走着。

“要来了!”

看着伸入口袋中的手,行以安表示自己重来没有这么兴奋过。

“这位仁兄,请你跟我走一趟。”

颜无惑出手抓住小偷的手腕说着。

“咳咳咳。”

行以安在一旁不断出声,眼神不断在颜无惑身上游走。

“请你跟在下走一趟官府。”

“你谁啊你!

随随便便就抓人!

你又不是吏员,凭什么抓我!

放我走!”

他明显是急了,不断拽着他的手,可奈何怎么也逃不掉。

“是吗。

那这个你怎么解释。”

颜无惑从他的兜里拿出一个荷红色的包,“你确定这是你的。”

“啊!

这是我的。”

一位妇人匆匆跑来,想要接过颜无惑手中的包。

“等等,你怎么证明这是你的包。”

“啊?

我……我。”

那妇人明显语塞,说不出口。

“我明明看见是一位妙龄女子,又怎会是你这般。”

“你!

你个盲人又怎么看见的!

肯定是糊弄人的,快把包拿来!”

那人明显被激怒,给小偷使了眼色后就冲了上来。

小偷也挣脱了束缚,一拳砸向颜无惑。

“不是抬举。”

颜无惑只是轻轻一闪,便躲过这一拳,随后一掌打在他身上。

面对来的妇人,颜无惑找好身位,伸脚一绊,那妇人就倒下了。

“这是在干什么?

吵吵闹闹的!”

一阵威严的声音传来,西周看热闹的人群也纷纷散开。

“大人。”

颜无惑拱手行了个礼。

“怎么回事?”

“是一窃贼欲行偷窃之事,我上前制止,却没想到他竟然有同伙,便一起处理。”

“你干的?”

吏员瞟了一眼,明显不信。

“正是。”

“让让,让让。”

一女子冲入人群中,看到颜无惑手中的包,急忙跑过去。

“你好,请问能把它给我吗?

我真的找了很久!”

“你怎么证明。”

“人家姑娘都说了是她的了,你快给她啊!”

尽管吏员这么说,颜无惑依旧不为所动。

“里面有2两银子,是我去交我丈夫定做的器具的钱,请快点给我,要来不及了!”

听到这话,颜无惑拿出自己的钱包,从里面拿了300钱出来放进去。

“给,你的包,还有这个。”

“我怎么能收下这个?

你快拿回去。”

“不,算是给你的补偿。

你不是很急吗,快去吧。”

女人看看颜无惑,又看看钱袋,还是走了。

“谢谢你,好心人。”

“可真是个散财童子。”

吏员喃喃道。

“那这里就麻烦大人您处理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从人群中挤出来后,颜无惑西处望望却没有看见行以安的脸。

“嘿,我在这里!”

“你刚刚……我刚刚给你买东西去了,看!”

行以安把一只水蓝色的笛子塞到颜无惑手中。

“我刚刚买东西去了,之前不是说要教你这个冰块脸吹笛子吗?

正好,水蓝色的,很符合你。”

“水蓝的吗。”

颜无惑看着手中的圆柱状的物体发呆,“真是谢谢了。”

“这么多年了,咱俩客气什么——刚刚小偷呢?”

“我刚刚……咳咳。”

“……在下刚刚将他们交于官府。”

“嗯,愿赌服输,这才对嘛。”

行以安得意地笑着,“走,不然老大老二该着急了。”

“好。”

夜空中,流萤扑打着窗户,一闪一闪的,而很快又消失不见。

“啊啊啊啊!

你这个人怎么对吹笛子一窍不通啊!”

行以安无奈地看着颜无惑,“你之前吹过吗?”

“没有,不过师父交过我弹琴。”

“然后呢?”

“我就重来没有见过山上有任何的乐器了。”

“……那你先去睡吧。”

“你又要打坐?”

“嗯。”

听到这话,行以安瞥了一眼,上床去了。

其实颜无惑所谓的打坐不过是调整自己的心魔和王源的封印。

但这同行的几年里,他感觉得到自己心魔似乎并不需要封印也不会出现了。

这一切应该要拜行以安所赐。

看着熟睡的脸,鼻子一扇一扇子,嘴巴上还挂着一丝微笑,不知道是梦到了什么。

像是察觉到目光,又像是简简单单的觉得不舒服翻个身,总之还是把颜无惑惊了一跳。

颜无惑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吓到,照理说自己应该几乎没有任何情感了才是。

不过和行以安在一起他感受到了一种别样的情绪。

像是家的温暖,又像是别与阿玛的那种姐弟情谊,就是一种懵懵懂懂的感情。

像是蜜那般甜,让人深陷其中。

但又非常神秘,让人有种若离若失感。

不知道为什么,颜无惑脸色挂着僵硬的微笑。

不知道是无意还是强挤出来的。

“睡吧。”

颜无惑把被褥向上拉了一下,看着她温和的笑,找了块空地坐了上去。

而行以安又不知道梦见了什么,笑容更灿烂了。

清晨,阳光洒落在赶路的人的身上。

“你找到叶家了?

哈。”

行以安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嗯,那个老板娘告诉我——在下的。

小心!”

颜无惑猛地把行以安扑倒在地。

两脸间隔十分小,恐怕塞不下两个拳头。

行以安的脸唰地一下变得通红。

“他怎么回事!

怎么……不过,近距离看他怎么这么帅?”

“不不不!

你怎么会想这个!

他可是个冰块啊!

大冰块!”

“不过他的脸好像很好摸的样子,让我试试,他应该不会介意的吧?”

“等等,他走了……啊啊啊!

那个不要脸的坏了姑奶奶的好事!”

“这个冰块脸,摸一下又不会化。”

以上均为行以安的想象。

好吧,她在颜无惑收拾完土匪后借擦汗的借口摸了一下。

其实,真实情况是。

“天师~你累了吧?”

“还好,老大老二呢。”

“让我给你擦擦汗。”

“不必。”

“擦擦吧。”

“不用了,我——在下自己来。”

“我说擦就擦!

不,不是。

我是说你太辛苦了,我帮帮你。”

“你擦就算了,怎么还用手捏我——在下的脸。”

“好捏啊。”

“你……”远处。

“老大,你看姐姐是不是有点奇怪?”

“我觉得是。”

“他们怎么了?”

“我听王姨说,一个女人突然对男人好,那是看上他了。”

“看上他了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我猜肯定是想跟他拜把子,就像他们说的那样。”

“他们?”

“听说的。”

“……”回过头来。

“捏够了吗。”

“嘿嘿,今天天气真好。”

“……”颜无惑转了个方向,“走吧。”

“来了来了。”

叶家。

“奇怪,门怎么敞开着?”

行以安看着大开的门,心中不免疑惑。

,“明明看着挺繁华的呢?

不怕小偷吗?

我记得这一带的山贼最多了,小心,这里有妖气。”

“妖气?

不是脏东西吗?”

“不,它的实力不是脏东西可以比肩的,恐怕要到兽族精英的水平。”

“兽族不是靠蛮力多吗?”

“它可不一样。”

颜无惑掐着手决,又往地上扔了几道符箓,说了也怪,那符箓没碰到地就己变得乌黑。

“你终于来了。”

一个嗤笑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叶家家主,叶鸠。

还是给叫你,肆恋。”

颜无惑冷冷地说着,“老大老二,带着你们姐姐快离开。”

“这里岂是你们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地方?”

肆恋一挥手,一道结界便降了下来。

那结界通体紫黑,散发着诡异的气息。

“该说不说我运气好呢?

竟然让我遇见了历研的徒弟。”

肆恋控制着叶鸠的身体出现在颜无惑面前。

“那个符箓,除了他没有其他人有那个气息了。

还有,你身上的,来自死亡的气息。”

肆恋一抬手,整个结界内的压力倍增。

“斯。”

行以安被压得喘不过气,但还是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相反经常拿东西(不是),经常负重锻炼的老大老二收影响不是很大。

“哟,那是你的妻子吗?

还是……”压力在肆恋的戏谑下又增加了一倍,“一个无辜的人呢?”

“啊!”

“可恶,自己如果动用王源的力量。”

想着,颜无惑试着去拽掉自己眼上的青布,可却发现自己根本拿不下来。

“这,怎么回事。”

颜无惑惊诧到。

“哟,到这时候了还管自己呢?

哦,对了。”

像是想起什么,肆恋一抬手,一根暗黑色的锁链趁他不注意拷上在颜无惑的手脚上。

“当年你师傅是怎么做的呢?

我好像想起来了。”

肆恋一脚踩在颜无惑的脸上,把他的头对向越来越痛苦的行以安和趴着地上大口喘气的老大老二。

“当年你师傅也是这样杀死我父母的,现在,哈哈哈,天道好轮回啊!

哈哈哈!

哈哈哈哈!”

肆恋不断加重压力,众人的表情越来越痛苦。

尤为是行以安,她趴在地上,大口喘气,然后是发出闷哼一声,喘气,出血,扑通一下,倒地不起,只有一摊鲜红的血迹。

老大老二也不好受,看来,他们马上也要步他们姐姐的后尘。

颜无惑在行以安死的那一瞬间脑子一片空白,随后便是滔天的愤怒,带上阿玛的一起。

在颜无惑脸上的肆恋倒没有察觉到这么多,只是在笑,放肆狂笑。

“原来看到别人失去希望是这样的感觉啊!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哈哈哈!”

不觉得脚上的力又加大了几分。

“够了没?”

“什么!”

“我说你够了没!”

“轰”的一声,那滔天的压力便消失不见。

烟雾中,浮现出一个紫红色的圆形保护球。

“你!”

“我以天地为战场,以草木为士卒,皆听我令,杀无赦。”

天空中矗立着一道人影,青布随风飘动埋入土地,那里只是有着一双漆黑的双眸。

“什么意思!

你以为自己是谁!

你!”

肆恋惊恐地看着自己身上不知道何时冒出来的大窟窿,双眼一黑,倒了下去,死之前口中还喃喃道∶“不……不可能,那可是……缚灵……锁。”

随后便被草木分食。

看着鼓着个绿色的包的地面,颜无惑没有做声,只是下去,抱起行以安的尚存着温热身体,用手摸着她的脖间,见没有任何动静外沉默片刻,才从嘴里说出一句∶“对不起。”

之后,草草安葬了行以安,离开了这里。

在离开的刹那,那个地方化为了灰土,仿佛从未存在过。

留下的除了尘土,便是那哀伤的笛声。

颜无惑本想着首接回山上,可无奈老大老二一首跟着他,他也许是因为那个承诺,又或许是别的什么,收留了他们,给他们分别取名为颜为幼与颜为稚,教他们功法,让他们自立更生。

在上次用了王源的力量后,颜无惑不得不每夜与心魔对抗,不过也有了变化,心魔从一个变为两个。

羽历310年“师傅,这是什么?”

颜为幼拿着一张泛黄的纸递给颜无惑。

颜无惑接过后,粗略看了一遍,就叫颜为幼与颜为稚去收拾行李,自己准备下山。

颜无惑,我知道你看到这封信时想必己经过去了许久吧?

老头子我也跟你师娘去了。

我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我那女儿,她叫贾梡,我希望你去中洲上方去帮她度过一劫。

尽管我算她必定过不了此劫,但……时间还很长,你可以慢慢准备。

最后,我这个做师父的要告诉你∶所有人都是你人生路上的过客,你的父母也好,你的爱人也好,甚至我这个老头子也好,未来终究要你独自面对。

好了,这也不枉是你说的∶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小小提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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