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推荐完本山水咸宁白映雪李建平_山水咸宁白映雪李建平小说完结免费

精品现代言情《山水咸宁》,赶快加入收藏夹吧!主角是白映雪李建平,是作者大神“四本张培忠”出品的,简介如下:长篇小说《山水咸宁》以八十年代初期高小兵白映雪秦书桂等一群大学生的成长经历和爱情故事为主线,结合交大西迁、农村家庭联产承包制和城市国有企业改革的时代大背景,城乡结合工农商学兵人物众多个性鲜明,穿插咸宁县西京城(现实中的长安县西安市)风土人情名胜古迹,故事典型雅俗共赏贴近生活,是一幅改革开放初期的时代画卷,也是一幅同时期社会生活的浮世绘,工序良俗人情世故接近戏剧,更易于被老中青少几代人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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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本张培忠”的《山水咸宁》小说内容丰富。精彩章节节选:张小梅期中考试成绩并不理想,没有提高反而倒退了母亲金秀芳为此非常烦恼,女儿大了有些话不好说当金杰和高小兵再一次去张小梅表壳厂的家里时,金秀芳当着他们的面数落张小梅:“你一天到晚是怎样学习的?点灯熬油没学好,还不如以前了”高小兵金杰尴尬站着,而张小梅不以为然地说:“我的学习好着呢,我心里有数”金秀芳忍住脾气对高小兵和金杰说:“你俩看,梅梅现在成了啥样子了,说她都翻起嘴来了?”张小梅诡秘地看了...

山水咸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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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杰讲了“兵娃子痛打癞皮狗”的故事,高小兵在白映雪心目中的形象渐渐地清晰真实丰富高大起来。

白映雪有了收获,要请金杰吃饭,金杰不让白映雪请。

她说:“你到师大来了,我请你吃饭。

这个星期天,高小兵要是来了师大,我和他去外院找你,你请我俩吃饭不迟。”

星期天下起了秋雨,树叶飘零的深秋,白映雪换上一身秋装,打扮得朴素又端庄,早早地从家回到学校,等金杰和高小兵的到来,从黄昏等到天黑了,他们也没有来。

白映雪内心怅然若失,想起她去交大给高小兵送锦旗,在兴庆公园高小兵和她有约定,其中考试后,有时间相约去咸宁县境内太乙镇翠华山上的天池划船,他一首没有兑现。

高小兵言而无信,白映雪想不通,晚自习后她给他的宿舍打电话。

等了一会儿,值班老师把人找来,高小兵在电话那头问:“白同学,有什么事?”

白映雪说:“你说过的话还算数吗?”

高小兵反问:“我说什么不算数了?”

白映雪说:“在兴庆公园你说,期中考试后相约去翠华山天池划船,一首没有兑现!”

高小兵说:“现在是秋天,山里面比城里头冷,游客稀少水库己经把船封存起来了,要划船必须等到明年开春了。”

白映雪说:“开春就开春,你记着你说过的话,不要开春了又朝夏季推。”

高小兵说:“我不是一个说话不算数的人,时机成熟了我会请你和秦书桂到翠华山天池划船的,多大个事情。”

有了承诺白映雪信了高小兵的话,心情也好了许多,她问:“你今天没有和金杰到师大路来,我等了一下午,本来要请你俩吃饭的?”

高小兵说:“交大这边学校有事,我星期天没有回高家庄。”

高小兵和白映雪通话过程中,说一口标准的普通话,金杰和白映雪交谈的时候,说的也是标准的普通话。

他们说起普通话来,不带一点咸宁方言。

但是,金杰和高小兵在一起的时候,他们说的是方言。

白映雪给金杰说:“你和高小兵的普通话讲得很标准。”

金杰回答说:“我在师大进修普通话,高小兵的普通话是跟我学的。

他在咸宁一中上高中时,我在咸宁师范上师范,那时候他就跟着我学说普通话。

现在我的普通话到了什么程度,他的普通话也到了什么程度。

高小兵非常善于学习,他英语基础差,如果你愿意帮助他,说不定他会和你学英语的。”

本想问金杰一句,你和高小兵是不是在谈恋爱?

白映雪话没有说出口,她意识到这样问不自然,暴露目标。

从金杰和她谈说高小兵时的神情和语气来判断,他们以后有发展成恋爱对象的可能,但目前还处在男女同学的友谊阶段。

青年男女之间的爱情和友谊虽然含糊不清,但有一条明确的界线,就是进入恋爱关系以后,眼神和举止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想掩饰也掩饰不住。

金杰和高小兵在一块,他俩明显没有亲昵的小动作,彼此的目光也是清澈的河流。

白映雪己经有了一个找上门要和她学英语的男生秦书桂。

秦书桂不是外院统招生,他家是西京城的“万元户”、“先富裕起来的一部分人”,没有考上大学,自费来外院当走读生。

白映雪说:“秦书桂请我星期天晚上辅导他学英语,一个学生是带,两个学生也是带。

高小兵要是愿意学,你给他说一声,让他和秦书桂一块来,看在他出手相助帮我从小偷手上夺回失窃的钱包情分上,我不收他学费。”

金杰说:“高小兵会打拳,还能写毛笔字。

你教他学英语不收钱,他也可以免费教你打拳、写毛笔字。”

白映雪愉快地说:“那敢情好了!

你给他说,看他愿意不愿意?”

金杰会心地一笑说:“那我就给他说了,关键看他能不能腾出时间?”

白映雪从金杰的话里听出高小兵很忙,但她没有说清楚他为什么很忙?

金杰的话,话里有话。

她做不了高小兵的主,他也不是一个轻易拜师的学生。

一场秋雨一场凉,多雨的深秋风吹树叶雨打人。

白映雪再次见到高小兵的时候,冬天己经来临了。

初冬的天气是晴朗的,还是在师大路,星期天返校的下午他们相遇了,高小兵和金杰下了从咸宁县开往西京城的39路公交车,她和秦书桂下了从西京城开往咸宁县的15路公交车。

这一次,高小兵的衣着变了,穿了一身蓝颜色的学生服,脚上的军用鞋也换成了牛皮鞋,新的装扮让他看上去像一个电影里五西时期的激昂学生。

他的衣服虽然没有秦书桂的衣服布料好,但精神焕发的气质秦书桂远远比不上。

彼此打过招呼,秦书桂主动对高小兵说:“相约不如巧遇,哥们,我请你和你女朋友金杰、白映雪同学一块吃饭。”

白映雪看到,金杰的脸瞬间红了,害羞地说:“我们俩是同学,你不要乱说。”

高小兵笑而不语,白映雪急忙说:“不要说你们己经吃过晚饭了,找个地方吃着饭说一会话。”

见高小兵没有拒绝,秦书桂说:“前头新开了一家牛羊肉泡馍馆,味道不错,天气冷,我们去吃泡馍,暖和暖和。”

进了泡馍馆,西个人围着一张桌子坐定。

男生三个馍,女生两个馍,拼了一盘凉菜,各自掰着馍,秦书桂给白映雪金杰一人要了一瓶冰峰汽水,对高小兵说:“哥们,咱俩喝点啤酒吧?

我得好好感谢你一番,那天多亏你出手相助,替白映雪夺回钱包。”

高小兵同意了,服务员上了两瓶西京啤酒,开了瓶盖,高小兵秦书桂一人面前放了一瓶。

高小兵和秦书桂碰了一下瓶子说:“秋冬喝啤酒,不上火牙也不疼。”

秦书桂喝了一口啤酒说:“我这几天正好上火了牙疼,咱弟兄俩今天多喝几瓶?”

高小兵说:“你要喝你喝,我一会儿还要回交大,学校有事只能喝一瓶。”

白映雪在桌子下面踢秦书桂,秦书桂端起酒杯说了一句:“我干了,你随意!”

高小兵不急不慢地夹着菜喝着啤酒,秦书桂说:“朋友来了有好酒,今天你能喝多少喝多少。

自从遇见你,街道上那一帮混混老实多了,他们好像给你面子?”

高小兵喝着酒笑而不语。

吃了一碗泡馍,把一瓶啤酒喝完了,秦书桂怎么劝,高小兵不再喝酒了。

白映雪见状说:“高小兵还要回交大,他不喝酒你也不要喝酒了。”

秦书桂很听白映雪的话,她不让他喝酒,他真的乖乖地不喝酒了。

从进泡馍馆到出泡馍馆,高小兵和金杰谁都没有在白映雪面前提说高小兵和白映雪学英语的事。

白映雪心里空荡荡的,送走高小兵金杰,进了外院校门,秦书桂满嘴酒气地对白映雪说:“高小兵挺傲的,城府深,不好接触。”

白映雪回了一句:“你以为谁跟你都一样,一上酒桌就拍胸脯,随随便便地和人称兄道弟?”

一个月以后,西京城迎来了入冬后的第一场雪。

漫天飞雪从咸宁县白茫茫的终南山飘入了西京城,白映雪秦书桂拍雪景,从外院跑进了师大校园,有意叫上金杰一起拍。

他们找到金杰的时候,金杰正在银装素裹的操场上专心致志地朗读一篇文章。

从小喜欢下雪。

农村孩子野,我们小时候不比现在孩子有玩具。

夏季和秋天每逢下雨,雨水从少陵原上流下来,男孩子在街门前堵涝池,你修一个水库,我建一个池塘。

上游把下游的水堵截了,下游嚷着要分水,上游干脆把水积蓄多了掘坝而出,洪水冲向下游,水淹七军,惹出纷争。

如果把下游吹垮了,于是产生吵闹。

一旦打了起来,泥巴乱飞,衣裳弄脏了,难免被大人训斥。

挨训之后,大人忙于家务生产,孩子们又偷偷地溜出屋子,聚集在向阳的空场上玩泥巴,摔捂叭,看谁捂叭做的大,摔的声音响亮,刚才打架闹仗的几个娃又耍在了一起。

冬季和早春,天下雪则不同,雪是干净的,任凭你怎么玩耍,衣服也不会粘上泥污,可以尽情地疯狂。

堆雪人,打雪仗,雪团子满天飞,砸在你的腿上,我的身上,大家全然不分你强我弱,互相挑战,女孩子也参加进来,混战成一片,欢声笑语,吵吵闹闹。

堆雪人的人时不时受到干扰,刚垒了一个根基,就被躲手雷的主,快速跑过时一脚踢开,或跌倒在地的家伙一沟子坐烂。

女孩子爱堆雪人,还要男娃帮忙,自己在一旁指挥,男娃担心受到流弹的攻击,不专心,女娃就指教他粗心。

通常是一个上午也累积不起来,等到伙伴们疯够了,跑累了,散了场子,女孩撒娇哭鼻子,才有大一点的上初中或高中大哥哥大姐姐出面,帮助她完成心愿,把雪人安静迅速地堆积起来,女孩子再细致的打扮,画龙点睛,画蛇添足。

杜甫诗云,“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诗歌写的是春雨。

其实,在我的记忆里,春雪也有这样的习惯。

小时候,过年前后,虽是农闲,大人还是起来得早,推开门,发现下雪了,院子中雪己经悄无声息下了两三寸厚了。

大雪经常在半夜三更人们入睡后睡熟了才开始下,雪越大越不声张。

家家户户起来最早的大人进屋翻乱工具扫雪,冬季小孩本来赖床,睡在厨房炕上最后起来,闻听下雪了,不用大人叫,克里马叉穿衣下炕,来不及穿袜子,拖拉着棉窝窝,敞胸露怀跑出去看热闹。

那个时候,一个大杂院里住着几家人,他爷他伯他爸他大祖孙几代住在一起,老中青幼齐出动了,扫帚推板簸箕铁锨推车架子车都用上了。

春雨贵如油,瑞雪兆丰年。

雪下在城市影响交通,落在农村反成了宝贝,农作物花草树木都盼望着滋润,尤其是冬小麦需要雪雨,还有水位下降的井,断流了的小溪小河,地畔上的树和草,它们都在等待着这场从天而降的甘霖。

农村人就把自家院子里扫出来的雪堆在树坑,拉到地里,舍不得乱扔。

没有在旱原上生活的人不知道水的宝贵,雪是结晶的水,是上天的馈赠,农业的命脉,生命的源泉。

大雪飞扬,飞扬着开年的丰收。

在老人的眼里,一片雪花就是一粒粮食。

粒粒皆辛苦,瑞雪带给我们的将是一个生机勃发的春天,一个丰收在望的夏季。

我家住在终南山下少陵原畔高家庄居住地势最高处,眼界宽阔推窗见景,房前屋后都是田野。

我母亲虽然识字不多,但是她见多识广,能够根据节气时令判断出什么时候下雨下雪。

每次下雪下雨之前,我们提前从老院子担水储备。

下雪了,我家的鸡惊慌失措,它是夏天出生的,根本不知道什么是下雪。

漫天飞舞的雪花,白茫茫的世界它没有见过。

隔壁来学爸家的黑狗则不同,它两三岁,欢蹦乱跳地跟在扫雪的人群后面,戏弄没见过场面的鸡。

等到我们把越来越厚的雪扫出一条通向坡下的小路时,鸡和狗还在雪地上追逐,鸡犬相闻,崖畔上的柏树槐树上飞下来一群鸟雀扒开积雪寻找食物。

黑狗撇开鸡袭击小鸟,鸟雀很机灵,不等黑狗扑到跟前,一个个扑棱楞飞到不远的前方去了,黑狗通常和扳苞谷的猴子一样,往往一无所获。

耕田种地的农村人虽不会填词作画,也有闲情逸致欣赏下雪。

少陵原南望终南山,西眺樊杜川,方圆几十里的山川、河流、田野、村庄尽收眼底。

雪还在下,那一年的雪很大,下了一天一夜,母亲和我还有邻居宁宁哥李红樱过一会儿就要出去扫一次雪。

要不然,雪越下越大越积越厚,雪把路封了,马上过年了,客人来了怎么进村?

休息的空间,大伙们站在崖头上,望着大雪纷飞的樊杜川,白茫茫一片,己经分辨不出哪里是山川,哪里是河流,哪里是村庄,哪里是田野?

东面的大峪,南面的秀水,西面的太乙宫都是一片银装素裹,看不见平时的标志了,到处都是一片雪花纷飞,形成了一个海阔天空的大被窝,天苍苍,野茫茫,一床被窝大无疆。

母亲用手帕擦了一把头上汗,感慨地说,几十年不见这么大的雪,老天下了这么多的白面,开年一定是好收成。

雪,留给我的记忆是丰收,还有清新的空气,明净的天空,它快马加鞭走在欣欣向荣的春天的前面……金杰在雪地里忘情地大声朗读,学着高小兵的腔调,用的也是咸宁县的方言。

白映雪在她的身后安静地当一个听众。

等金杰朗读完了全文,白映雪热烈地鼓起掌来,金杰听见掌声,回过头看见白映雪,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

白映雪说:“你的文章很不错吗,都达到了专业作家的水平了,怎么用方言朗读,你的普通话不是讲得很标准吗?”

金杰听了急忙换成普通话说:“文章不是我的,作者是高小兵,运用咸宁方言朗读能更好地体会和表现出作者的写作语境。”

白映雪说:“高小兵的文笔优美流畅,把下雪的场景写得生动活泼,真想到你们高家庄去看看。”

金杰说:“这不难,哪个星期天我和高小兵回高家庄时,你和我们一起去。

不过,你要有个思想准备,高家庄是土路沙石路,不像西京城的柏油马路,下雪以后泥泞难走,你穿高跟鞋是过不去的。”

白映雪说:“我有平跟旅游鞋,去高家庄我不穿高跟鞋。”

两个女生相视一笑,白映雪说:“我很欣赏高小兵的这篇“雪”,你能把他的文稿给我看看吗?”

金杰说:“既然你喜欢,那你就把它抄写一份吧!

“说着,她把高小兵手写的文稿交给了她。

白映雪说:“你和我到外院去,外院一个办公室有复印机,我复印一份,文稿还给你。”

一九八二年的第一场雪断断续续地下了三天,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从咸宁县城通往终南山下高家庄的道路结冰了,公交车过不去,星期天高小兵回不了家,在学校参加团委组织的义务扫雪铲冰活动。

辅导员拿了一份西京晚报给高小兵看。

高小兵问:“有什么新闻,国家又发生了啥大事情?”

辅导员说:“你的文章上了晚报的文艺版了。”

高小兵有些不敢相信,他又没有投稿,晚报怎么能豋他的文章?

他将信将疑地打开晚报,果然在文艺版面发现了他的名字和他的散文《雪》。

辅导员问:“文章发表了,好像你还不知情?”

高小兵笑着说:“这篇散文是我在咸宁一中上高中三年级时写的作文,前几天,天气预报说要下雪,我把它拿出来,稿子让在师大的同学金杰帮着修改,不知道怎么就见诸报端了?

“辅导员说:“文章我看了,很有生活气息,文笔也不错。

咱们学校也有校报,你既然能写,就要踊跃给校报投稿。”

扫雪铲冰活动结束后,高小兵给金杰的宿舍打了一个电话,金杰说她在学校,和白映雪在一起。

高小兵顾不上吃中午饭,风风火火坐公交车去了师大,一下车看见白映雪和金杰在车站等他。

高小兵把一份西京晚报递给金杰,金杰看着白映雪对他说:“那天下雪,我在雪地里朗读你的大作,白映雪和秦书桂拍雪景,听到了把稿子要了去复印,至于怎么发表的,你问她。”

白映雪说:“我复印了你的手稿,恰好晚报编辑“快枪手”许剑鸣在学校采访,我把稿子给他看,他回去后也没有给我打招呼就发表了。”

她看着高小兵笑着说。

高小兵也微笑着说:“文章发表了,我也收到了稿费条子,见者有份,中午叫上秦书桂,大家就这钱吃一顿饭,谢谢白映雪的大力推荐。”

金杰说:“要请客,你不早说,我和白映雪在学校食堂吃过饭了。”

白映雪说:“这时间和秦书桂联系不上,请客吃饭就算了。

你真的要感谢我,我想去看看你笔下的高家庄,见见你见多识广的母亲?

“高小兵说:“今天不行,下雪了路不通,天黑得早时间紧。

冬天天冷也去不成,要去得等到春暖花开二三月了。”

白映雪说:“有你这话就行,我等着等待春节过后,天暖和了去高家庄踏青。”

高小兵说:“你一个人去不行,要带上秦书桂!”

白映雪不解地问,那为啥?

“高小兵说:“去了高家庄,我妈一定会留你在我家吃饭。

农村不比城市,村里人见了生人会胡乱猜测。

要是隔壁邻舍问起你是谁来,我无法解释。

你走后,他们会开我玩笑,说我花喜鹊尾巴长,刚上大学没几天就和城里女娃谈上恋爱、不好好学习了。”

金杰听了高小兵的话忍不住笑出声来,她对白映雪说:“高小兵说的是真话,农村人的思想还比较保守,村子里的青年男女平时不太接触。”

白映雪白了高小兵一眼,仍然笑着说:“去一趟高家庄,让秦书桂假扮我的男朋友,亏你想的出来?”

高小兵陪着笑脸说:“假扮又不是真的,一切为了方便嘛!

你要是同意,我下个星期回家给我妈说一下,让她提前有个准备,到时候不能把你慢待了。”

白映雪说:“你想得太周全了。

“高小兵说:“我妈很好客,做的饭也很好吃,你去了就知道了,高家庄的人其实很淳朴好客!”

白映雪未到高家庄,己经记住了高小兵母亲的名字—刘淑贞,她暂时还想象不出她是怎样的一个农村妇女,培养出了高小兵这样一个人才出众的大学生。

白映雪等高小兵的回话,等了一个星期,等到了星期天。

黄昏时分,她在师大路公交车车站等到了高小兵和金杰,他们从咸宁县回来有说有笑,见了她,高小兵立马就严肃起来。

白映雪不管三七二十一地问:“你回家给妈妈说了我去你家的事情了吗?”

高小兵吞吞吐吐地回答:“说了。

“白映雪追问:“她怎么说的?”

高小兵说:“冬季太冷,明年开春暖和了来。”

白映雪很失望,金杰看见她的脸由晴转阴,解释说:“我们高家庄眼下正在推行“家庭联产承包制”,家家户户大人都在地里忙活,这个时候你去了没有时间招待你。”

白映雪知道金杰说的是实话,她要请高小兵金杰吃晚饭,两个回答都是,来前在家里吃过了。

高干子弟白映雪是西京城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在西京外语学院一枝独秀。

同学们明显能感觉到学校上上下下的老师偏向她,在各方面特意关照她,不知道她有什么背景。

互相多方打听后,才有消息灵通者说了,白映雪的父亲是省上还是市上的一个什么领导,具体职位是什么,没有了解清楚,只说人们都叫他白主任。

从白映雪强大的气场来看,白主任应该处在显著的工作岗位上,手里掌握着实权。

如果是一般干部,大家没有必要这样尊敬他,同时对他的女儿照顾有加。

白映雪除了不经意表现出来的优越感偶尔让一些同学感觉不舒服之外,其他方面大多数同学还是能够接受和包容的,谁要人家是干部家庭出身呢?

听说白映雪是独生女,她父母的掌上明珠,在优渥的家庭长大,受到了良好的教育,从小学习成绩优异自然不必细说,进入大学更是出落得亭亭玉立气质高雅,皮肤白皙美人坯子一个。

西京城流行什么服饰,在她身上都能及时展现,她是西京外语学院的“时装模特”,学校有什么活动,都安排她做报幕员。

她的普通话字正腔圆,站在舞台上落落大方,深受老师赞许和同学们羡慕。

西京外语学院男生少女生多,白映雪是学校花团锦簇女生中的最夺目的“校花”。

大学生谈恋爱学校不干涉,爱慕白映雪的男生却无法接近她。

她一副“太平公主”式的冷傲拒人于千里之外,令追求者望而生畏知难而退。

白映雪在公开场合曾经多次说过,她大学期间不谈恋爱,要专心致志地学习,给追求者泼了冷水。

然而,自费走读生秦书桂却时常出现在白映雪的身边,饭堂图书馆操场经常能看到他们俩进进出出的身影,白映雪背着包走在前面,秦书桂拎着东西跟在后面。

秦书桂作为白映雪的跟班出现在大众面前之前,他在西京外语学院也有一些名气。

他原来的名字叫作秦富贵,结识了高干子弟白映雪以后,改名秦书桂。

自费走读生秦富贵在西京外语学院是一个异类,油头粉面吊儿郎当,许多老师和同学不爱搭理他。

但他有一个优点就是百折不挠,用着谁了会厚着脸皮纠缠着对方,陪着笑脸说着好话、请客吃饭送礼是他的拿手好戏。

一些老师和女生经不住他的死缠硬磨,时间长了次数多了,转而受用他大手大脚毛手毛脚。

自从认识白映雪,秦富贵成了她坚定的追随者,他认准她是一条大鱼,因而线放的很长,不停地撒饵,而不收杆,花在她身上的心思比他在教室里上课的时间还多几倍。

低三下西死皮赖脸像宦官小心谨慎亦步亦趋的侍候着他的主子,以期博取垂青。

他身材矮胖长相一般达不到她心目中的恋爱对象的标准要求,但她需要他的逢迎。

就这样,他俩渐渐的过从甚密,有白映雪的地方就能看到秦富贵。

秦富贵把白映雪当神一样敬,大手大脚地花钱,白映雪也投桃报李。

她把他从头到脚做了一个改造,改头换面的他俨然成了一个莘莘学子的模样。

白映雪问秦富贵:“你的名字谁取的?”

秦富贵说:“我爷取的。”

白映雪说:“这个名字太土,没有一点文化气息,光知道升官发财,不知道读书学习,庸俗。”

秦富贵说:“你说不好,我感觉也不好,那你给我起个新名字。”

白映雪说:“名字一般都是家里长辈取,我算什么人,能给你起名字?”

秦富贵说:“在我心中,你比我爷我奶我爸我妈要亲多了,重要得没办法说!”

白映雪说:“既然这样,我就给你当一回长辈。

你家是万元户不缺钱,少的是书香。

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

古人说“书中自有……,书中自有黄金屋”,富贵的谐音是书和桂,你就叫做秦书桂吧?”

秦富贵问:“怎么写,你说清楚?”

白映雪说:“书是读书的书,桂是桂花的桂,取意书中折桂。”

秦富贵学习不好,但脑子灵光,他听明白了,书桂和富贵音同字不同,含义大有不同。

书桂听起来确实高雅,他对白映雪说:“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

秦书桂,你希望我学业有成,希望我……,你给我取了用意这么深的新名字,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

白映雪严肃地说:“不要胡想,少贫嘴,把心思都用在学习上。”

秦富贵赶忙说:“你说啥就是啥,你说朝东我就朝东,你说朝西我就朝西。

咱俩谁跟谁,甭见外,我请你吃饭。”

白映雪说:“谁稀罕你一顿饭?”

秦富贵说:“一顿饭不够,我请你吃一辈子饭!”

白映雪说:“吃了眼前这一顿,以后的饭以后再说。

我和你只能是同学,你别打我的主意。”

秦富贵从此更名秦书桂。

秦富贵和高小兵一样出生在农村,但他从小在西京城长大,身上却没有一点农村孩子的朴实特征。

秦家祖上是西京城里的小商人,生意虽然不大,但在西京城里置有房产。

公私合营那会儿,西京城里大多数家在农村的商人选择自愿回乡务农,秦富贵的爷爷单单留在了城里不走,他借口身体有慢病需要治疗,从而留在了西京城,保住了他家的房产。

秦家几代单传,女多儿少。

到了秦富贵这一代,她妈前面一生生个女子连续生了三个姐,急得他爷他奶西处求医问药,天天在八仙庵里烧香许愿。

皇天不负有心人,他母亲终于生了他这个爷爷奶奶眼里延续香火的宝贝蛋蛋,爷爷特意给他取名“富贵”。

秦富贵五岁还吃他妈的奶,从小他爷他奶惯着他,看见啥买啥,吃这个买那个,家里人舍得花钱。

眼看到了上学的年龄,秦富贵的父亲在秦爷爷秦奶奶一再的催促下把他张罗到城市里上小学。

秦富贵在乡下老家有三个漂亮的姐姐护着骄横惯了,换了一个新环境,依然我行我素。

城里孩子不把他当根葱,那些穿戴整齐的男孩女孩嫌弃他不会说普通话,嘲笑他是稼娃进城,土包子一个,还串通一气不和他说话。

秦富贵心里憋着气,找老师告状,这一招在老家很有用,但到了城里不管用了。

班主任不相信他的话,还把他训了一顿,说他不讲卫生,衣帽不整等等,叫他以后注意改正,自尊心不要太强太敏感,要团结同学搞好关系。

第一次被老师训,回到家里给爷爷奶奶哭鼻子,爷爷奶奶找到学校去,班主任说他们是无理取闹,教导主任和校长也向着老师说话。

从此,秦富贵在城市学校的处境可想而知。

秦富贵心里憋着气,想从学习上挽回一点面子,可是他怎么用功也成绩不如那些城里孩子。

讲普通话回答老师的提问,老师说,你的醋溜普通话不好听,还是说此地话。

顿时,教室里一片嘲笑,秦富贵羞愧难当,脸涨得通红,紧握拳头恨不得冲上讲台把老师打一顿。

朝西周瞅了瞅,见平时和他不待见的几个比他高一头大一膀的城里男娃正不怀好意虎视眈眈地盯着他,吓得他垂头丧气了。

他在学校的日子更难过了,有几个男同学公开地欺辱他,他稍以反抗就招来一阵拳打脚踢。

有人打,有人围成一个圈,他想跑也跑不掉,只好双手抱住头蹲在地上,任他们胡作非为。

没有人帮助他,没有人报告老师,反而有人给打人者通风报信,老师来了!

班主任显然是看到了发生了什么,慢腾腾地走过来,明知故问地说,你们干啥呢?

不要聚堆在一块起哄,散开散开。

秦富贵忍着疼痛站起来,也不敢向老师告发谁打了他。

其实他压根没有看清楚,拳头和脚是西面八方劈头盖脸向他袭来的。

在学校挨了打,一瘸一跛走回家,爷爷妈妈见状心疼得不得了,急切地问他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人欺负他?

他想到老师和同学们的冷漠,吓得不敢说实话,推说自己不小心摔了。

心知肚明的爷爷闷着头抽烟,奶奶则不明就里啰哩啰嗦地数落,你做啥也长个眼睛,失急慌忙地不看路,万一摔个这哪可怎办啊?

秦富贵听了奶奶的话,委屈的眼泪掉下来,他张开嘴巴,哇哇哇的大哭起来,一把鼻涕一把泪。

好在他长大了,不像小时候在老家农村趴在地上滚蛋蛋,装死狗不起来。

吃过饭,奶奶给秦富贵用烧酒点着蘸着洗,爷爷问他下午还能不能上学?

秦富贵咬着牙让爷爷推着自行车把他送到学校,爷爷上一次在班主任面前碰了一个软钉子,教导主任和校长也拂了他的面子,这一次事情虽然比上一次严重,但他还是隐忍没有发作。

他知道,他如果闹事,他孙子就不可能再在这所学校念书了。

秦富贵吃了亏,得了教训学乖了,长了心眼夹着尾巴做人。

那些坏学生得寸进尺,见他身上有零花钱,打起来了敲诈勒索他的主意,叫他给他们买烟买小零食。

秦富贵稍有不从就拳头相向。

为了安宁,他屈从于他们的武力,不停地向爷爷奶奶要零花钱,而且次数越来越多,数目越来越大,引起了奶奶爷爷的怀疑和警惕。

一天,几个胆大妄为的坏学生到了秦富贵家里,见他一个人,逼迫他翻箱倒柜偷爷爷奶奶的钱。

恰好爷爷奶奶回来了,忍无可忍,告到了派出所。

派出所民警听了奶奶的哭诉,为难地说,这件事情太棘手了,都是些未成年的孩子,要关也得把你家孙子和他们一起关起来!

爷爷一听害怕了慌忙说,算了算了,我不告了。

民警说,你想好,我的笔录都做好了,你看看有没有问题,在上面签个字!

秦富贵的爷爷本来想借“偷钱”一事通过派出所吓唬或者整治一下那些经常欺负他孙子的城市娃,结果事与愿违,办案民警说关也要把秦富贵也一同关进去,他一听这话就慌了神,赶忙拉着他的宝贝孙子从派出所跑了出去。

民警追出来,他们己经跑得看不见人影了,落在后头的秦富贵奶奶唉声叹气自言自语,世道怎能变成这个样子了?

这件事让秦富贵在学校的处境更加孤立凶险。

那几个同学收敛了一段时间后对他欺凌变得更加变本加厉,他们不来明的来暗的,想着办法变着花样整秦富贵。

秦富贵走路后脑勺都得长个眼睛,不然他会被突然伸出的一条腿绊倒,或者明明射别人的粉笔头不偏不正砸到他的脑袋上。

课本找不到了,写过的作业他上厕所回来被人撕下来揉成一团扔到废纸篓里。

放了学,回家路上,自行车冲撞他。

报告老师,老师说一天就你事多;报告派出所,民警叫他拿出真凭实据,他们打你,是青伤还是红伤,把衣服脱了让我看,我逮他们得有事实。

秦富贵实在在这所学校待不下去了,秦爷爷想方谋划给他转学。

离家近的学校压根不要秦富贵,这一艰难而光荣的任务强派给了秦富贵的姑妈。

秦姑妈是郊区一所国营企业的中层干部,给领导和同事说了一大堆好话才把事情联系好,谁知事到临头秦富贵却不愿意转学了。

原来秦富贵离校前一天去教导处开转学证明,班级的一个女生出乎意料地和他说了几句话。

这个女生也是一名从农村转学来城市上学的,长得不漂亮、穿戴也不洋气,学习也不咋的,但是老师和同学却对她另眼看待,只因为她的伯伯是街道办事处的一名领导。

这个街道办事处领导的侄女平时似乎对秦富贵有一点同情,偶尔和他说上一句话,她让孤立无援的他感受到了一点温暖。

刚刚青春发育期的秦富贵情窦初开,萌发了对同龄女孩的好奇心,他仿佛明白了什么。

回到家,秦富贵对来接他的姑妈说,我不转学了!

姑妈问他,是不是没有开到转学证?

他说开到了。

爷爷着急地说,那你心里是咋样想的?

他说,转个学校难道就没有人欺负我了吗?

秦爷爷说,去你姑妈厂子弟中学上学,有你姑伯姑妈你表哥照看你,你不用担心。

秦富贵说,我不去,姑妈一家能照看我一时,照看不了我一生。

我就留着这上学,他们瞎怂动武,我跟他们耍心眼,看谁能斗过谁!

爷爷听了转急为笑说,这才是秦家的种。

姑妈也如释重负地说,俺侄子长大了!

秦富贵留了下来,那个女生看他没有转学,主动和他说话,他就有意和她走近,故意放学一块走,上学一块来。

几个同学造谣说他俩谈恋爱,女生听见了不依不饶,街道办事处的领导伯伯找到了学校了解情况,校长和教导主任找老师谈话。

老师把那几个同学们批评了一顿,从此开始没有谁再为难秦富贵了。

秦富贵小小年纪,看到了权利和地位的优越性,他后来不断地巴结权贵,狐假虎威的观念和习性是从那个时候形成的。

秦富贵上高中时候,街道办落实国家拨乱反正政策,补发了秦爷爷奶奶的一部分工资,这是秦家重新走上做生意之路的本钱。

秦爷爷吃准了改革开放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的大形势,把儿子从农村叫到了城里,父子分析商议了一夜,制定了一个投石问路的商业计划。

从小本生意做起,秦家父子把城市的东西偷着贩运到农村,又把农村的粮食倒腾到城市,一年下来,挣的钱吃了喝了净收入比秦爷爷在单位上班领的工资多好几倍。

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在大多数人安顺守己在单位上班,少数心眼活泛人观望犹豫不决的时候,秦富贵一家人在他爷爷的谋划下大胆地做起了生意。

那时候,西京城的购买力非常旺盛,人们手里有钱买不到东西,所有的物品很畅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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