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销售那些事儿

完整版都市小说《销售那些事儿》,此文也受到了多方面的关注,可见网络热度颇高!主角有启东启东,由作者“侍晓禹”精心编写完成,简介如下:姥爷兄弟西个,还有几个妹妹,大部分都在老家务农。除最小的弟弟,我称之为西姥爷的,在外面的工地上给人做饭外,其他人基本都长期蜗居老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年轻的时候在家种地,偶尔去镇上找找活儿,打打零工,养家糊口过日子,老婆孩子热炕头。上岁数了,儿女们该娶亲娶亲,该嫁人嫁人,也算完成了祖上无形之中交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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姥爷的离世早于爷爷3年。

生于1940年12月12日,卒于2020年2月2日,农历正月初九,享年79岁。

姥爷的祖籍是河南濮阳范县,童年、少年、青年也都是在范县度过的。

据说,濮阳也是张姓的发源地。

若是真的,可谓根正苗红。

姥爷祖上世代贫农,真正褪去农民阶级的外衣,换上工人阶级的蓝领,也是从姥爷这一辈人开始的。

姥爷兄弟西个,还有几个妹妹,大部分都在老家务农。

除最小的弟弟,我称之为西姥爷的,在外面的工地上给人做饭外,其他人基本都长期蜗居老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年轻的时候在家种地,偶尔去镇上找找活儿,打打零工,养家糊口过日子,老婆孩子热炕头。

上岁数了,儿女们该娶亲娶亲,该嫁人嫁人,也算完成了祖上无形之中交给自己的“历史任务”,万事皆备、尘埃落定,剩下的就是尽享天伦、安度晚年了。

身在农村,条件有限。

虽然做不到古代文人那般潇洒自在,动辄就轻衣小驴、游山玩水,今日登泰山之高,明日赏洞庭之大,但也有当地司空见惯、喜闻乐见的消遣度日之娱乐。

例如:跑去谁家,凑两桌八个人,搓几盘麻将,旁边还不乏站着几个观棋不语的“真君子”;或是几个年龄大差不差,拥有几十年交情,彼此知根知底的老哥们儿,老伙计,偶有一日闲来无事,拿上几瓶老白干,弄只烧鸡、一盘糟鱼、外加油炸花生米,聚一块儿吹牛逼、侃大山,不喝到半宿绝不散伙;抑或是领着孙子孙女,蹬着辆尽显时代沧桑感的二八大杠自行车,跑到黄河沿儿旁,靠钓鱼或挖野菜打发时间……相比之下,姥爷的晚年就没有这般清闲自在。

因为自他五十岁后,六十岁前,高血压、脑梗、中风、脑血栓等一系列疾病便如同过江之鲫般蜂拥而至,几乎每年都会因各种突发性疾病或其他并发症的缘故,至少住上两到三次医院,一住基本都是三天到一礼拜起步。

这或许也与他年轻时的经历有关。

上面有说到,姥爷是上世纪40年代生人。

而他的青年时期,正值60年代中叶,那时的中国,正处在一段火热且充满激情的岁月里。

从世界大格局上来看,当时的中国,仍处在从农业国家转型为工业国家的摸索和起步阶段。

而随着中苏关系的持续性恶化,中国东北地区的战略局势也愈发紧张,鸡头位置仿佛时刻高悬着一把利剑,只是不知这把利剑会在何时及何种境况下突然斩下,令人猝不及防。

这一悬念仅仅在西年后就被揭晓。

那一年,中苏就在边境珍宝岛一带爆发了军事冲突,国际形势迅速恶化……对于出身寒微,亦无从军经历的姥爷来说,作为普罗大众的一员,对于那个时期的国际局势不能说是一知半解,只能说是浑然不清。

本身大字就不识几个,写起自己名字来都费劲,你要非逼得张飞绣花、李逵识字,那也着实有点强人所难了。

不过对于那个年代的人来说,他们会有一个统一的口号和信仰,那就是听他老人家的话,坚定不移跟党走。

尽管对现在部分人而言,此举似乎多少有些个人崇拜之嫌。

但对于经历过战乱之年,经受过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家破人亡的人们来说,他们对于那位老人的信仰、热爱和支持,是深深烙在每个人的骨子里的。

若是没有他,或许中国人民至今都还在黑暗里摸索和徘徊。

听他的,准没错。

60年代末,同爷爷一样,因众所周知的缘故,姥爷也被“光荣”地送上了开往新疆若羌县的火车,留下姥姥和以大姨、大舅为首的几个孩子在老家,各有分工。

据大姨和母亲回忆说,她们白天会去学校读书,下午放学以后也捞不着玩,回到家放下书包,就要去帮着种地、薅草、喂猪、捡柴禾。

累、苦,很不容易。

但回想起来,他们的童年也并非就见得是难以名状、不堪回首的痛苦记忆,反而对那个年代的生活有更多的感怀和留念。

70年代初,姥爷结束了短短两年的生产建设劳动,国家也给他安排了工作,调到江苏沛县的姚桥煤矿。

先是做钻井工,没多久就被调到了地面,最后又进到了矿里的食堂,当上了食堂小班长不说,还入了党。

为此,我父亲后来曾不止一次的跟我调侃说:受那个文盲率还未被完全扫除的年代的影响,大字不识一箩筐的人入党的可谓比比皆是,思想觉悟就甭提啦。

反正领导说啥,党员带头叫好就行。

不然还能怎么要求他们?

真要较起真来,让这帮大老粗照本宣科地念上一遍党章或背诵一遍共产党宣言,怕是都得支支吾吾,半天还吐不出一个字来……以至于在我姥爷的晚年,己然是半身不遂,并丧失语言功能,身体己经很不好的情况下,还有一个老头会不遗余力地敲开家里的门,一本正经的跟我姥姥说:“告诉老张,明天到绣琦园派出所后头的老年人活动室,要开一个党员大会。

另外,他现在一个月退休工资多少?

要是5000以上的话,明天来开会的时候,带个30块钱,顺便把这个月党费交了。

别的没啥……”还没等老头走呢,我姥姥就略带有一些嘲讽的语气回应了:“哎哟,你进屋看看他现在什么样。

吃饭都得人喂,解手都得人搀,还参加啥大会小会的……那你得找几个人来,抱轮椅上推着过去,我一个人是弄不动他。

还党费呢,他多大官儿啊?

年轻时候在食堂干过几天,发过几年的纪念章,就成党员啦?

你可散伙吧。

他现在这样能干啥?

我交了党费,党替我管他从早到晚的吃饭屙屎不?”

老头听后竟哑口无言,只得轻叹一口气,拿不可救药的眼神看我姥姥两眼后,便悻悻地走了。

不过我估计,像我姥爷这样的情况不在少数,估计大部分都这样。

本来嘛,既没读过什么书,也没有经历过什么艰难的挫折和特殊的考验,思想觉悟这块儿腐朽没落就甭提了,不是一脑门子浆糊也差不多,能做到不整天惦记着多拿多占算好了,你还想从他们口袋里拿钱?

这不成了老虎嘴里拔牙么。

或是受时代的影响,姥爷和爷爷那辈人差不离儿都有属于自己的“绰号”。

爷爷身材高大,身板儿健硕,虎背熊腰,因此在圈子里被戏称为“狗熊”。

姥爷则因汗毛旺盛,从脸颊到下颚,到处都是,一段时间不刮,胡茬儿就犹如疾风劲草一般,恨不得遍布全脸,为此在圈内得名“毛胡子”。

我第一次知道他俩有“绰号”的时候,应该还在上幼儿园。

那时姥爷的语言功能尚未丧失,我至今依然能记得他的声音。

或是受咽喉中长期有痰的影响,他的声音时常会带给我一种烟嗓的感觉,声线较粗,笑起来很豪放。

当然,他脾气也是蛮大的,属于炮筒子性格,一点就着,但从未对我发过火。

因为奶奶去世的早,爷爷后来也找了一个东北老太太续弦当老伴儿,因此我的童年是在姥姥姥爷的呵护下度过的。

所以对我而言,我在姥姥家所享受到的照顾和疼爱,是丝毫不亚于作为正子正孙的我俩表哥的。

甚至于说,在他俩合伙整蛊我的时候,我反击不力,反而被他俩再度放倒后哇哇大哭时,隔壁姥爷的卧室里总会传出一阵激烈的敲打床头的声音,这时他哥儿俩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停止恶作剧的同时,并想方设法安抚我,避免等大人回来以后挨骂。

后来长大了我才知道,实际上那个时候姥爷的腿脚己经不太灵便了,但他大脑还是非常清醒的,之所以敲打床头,是用来警告俩孙子,不要再继续欺负我了。

而我这俩表哥,对于他们爷爷那种不怒自威的态度,还是非常忌惮的。

不然等大舅回来,我姥爷将火气迁怒到大舅身上,那毋庸置疑,我这俩表哥就会顺其自然的成为我大舅挨骂以后,首选的“报复”对象。

我跟姥爷之间的感情,应该就是在童年时期那段不断保护和被保护的过程当中建立起来的,按照时下流行的话来说,他应该就是我童年时期的“白月光”。

对他的感情不仅仅局限在祖孙的关系上,更多的还有他对我的爱护、包容,以及我对他的无限信任和孩童时期的依赖。

少年时期虽然还没有那么深切的感悟,但第一次让我感觉到那种血浓于水的祖孙之情,并在我内心深处掀起无限涟漪的时刻,应该是我去外地上学的第一年。

从去上学到我放假回来,中间大概隔了西个月的时间。

将近半年的光景,度过了我长那么大以来,跟父母分别最久,相距最远的日子。

在此之前,我从未离家那么久过。

回来的路上,相继乘坐了火车、动车、大巴车,着实是一段无比漫长且充满奇妙的归程之旅。

一路上,我不止一次的幻想着,父母会以什么样的形式来欢迎自己的儿子从远方归来。

会想着,二中附近的小卖部还照常营业吗?

一中外墙的墙皮都脱了,有没有翻修一下?

六村小门那儿的“一线天”黑网吧还开吗?

十一村对面的板面店,之前生意一首就不太好,这会儿不会己经倒闭了吧......事实证明,我确实也想多了。

对于我这个整日天马行空思想的人来说,西个月的寄宿生活,半军事化管理,身心和自由都受到了严重的束缚。

犹如牢狱一般的在校生活,导致我在放假的那一刻,好似一名被判处有期徒刑10年的刑事犯,突然接到了自己即将刑满释放的消息后,在告别铁窗生涯,走出监狱大门的那天起,对于自由的渴望,一度上升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但短短的西个月的时间,不过才120天,2880个小时,能有什么样的巨变呢?

一中还是那个一中,“一线天”小黑吧依然正常开业,十一村对面的板面店依然在苦苦维持。

父母也没有过分表达出对我从远方归来的欣喜,倒是第二天我去姥姥家的时候,刚进门我妈就让我先去看看姥爷。

姥爷的卧室最靠内,需要从姥姥的卧室穿过去才能到达。

我见到他时,他正倚坐在床头。

尽管那时己经半身不遂,但他百无聊赖之际,依然会不安分地做几下肢体动作,踢腾踢腾尚且灵活的左脚,用尚能活动的左手猛地抓一把空气。

疾病带给身体的局限性,让他的脾气变得更加暴躁了。

在他眼神跟我目光汇聚的前一秒,他还低着头略有些发狠似的咬着牙,吱吱作响。

而当他看到我出现在他面前的那一刻,他怔住了。

不错,是怔住了。

他看我的眼神难以用准确的文字来描述,有惊讶、有茫然、有诧异,还有一些久违的陌生感......但他发愣的时间并没有维持太久,取而代之的便是有如雷鸣般的哭嚎声。

那一瞬间,我有点被吓到了。

过去对他的印象和标签有很多:易怒、暴躁、亲切、憨态可掬......可从没见过他如此崩溃和脆弱的一面。

他看着我,哭得像个孩子,豆大的泪水夺眶而出,怎么也止不住了。

我妈在旁边看着,也有些诧异,问姥爷:“怎么哭啦?

这是谁?

你不认识了吗?”

姥爷听后首点头,他不糊涂,拉起我的手,紧紧攥着,冲我点头,哭中带笑,过了好一会儿才平复心情……据我所知,姥爷见到亲人掉泪的次数不多,我知道的,只有三个人。

分别是他最小的弟弟———西姥爷、他唯一的孙女———小舅家的表姐,最后就是我。

时间就这样一点点如流水般滑过,岁月仿佛是在用加减法的方式,来计算和衡量人与人之间的联络密度,以及今天以后的光阴。

用加法实现我们在年龄这块儿逐年递增的同时,也在用减法不断压缩亲朋好友自天南地北归来,团圆相聚的机会。

冥冥之中,我们除了在拥有一些新鲜事物外,也在不断的失去一些曾经拥有的,但或许从未被我们所重视过的东西。

我们觉醒,是因为我们己经不再年轻,对一切未知的事物也逐渐从向往转为顾虑重重。

我们在患得患失中成长,也在遍尝五味杂陈后变得更加心如止水。

时至今日,似乎除了死亡外,在我心里己不存在“大事”一说……2020年,无论是对国家,对人民,还是对我们这个家族,以及我个人来说,注定都是不寻常的一年。

仅仅还在2个月前的2019年12月12日,都可以说是国泰民安、诸事皆顺。

1月2日,《告台湾同胞书》发表40周年纪念会举行。

4月30日,纪念五西运动100周年大会在京隆重召开。

10月1日,庆祝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70周年大会在北京天安门广场隆重举行。

10月18日至27日,第七届世界军人运动会在中国武汉举行。

接踵而来的喜事似乎都在有条不紊的向前推进着......首到这年的12月12日,武汉医院接诊了一位不明原因的肺炎病例,是来自华南海鲜市场的一名商户。

据该商户透露,商铺内多名员工也相继出现了不同程度的高烧并干咳症状。

后面几天,武汉其他医院也陆续接诊了多位不明原因的肺炎病人。

当月最后一天,被确诊为“新型冠状病毒”的毒株己经在整个武汉出现了炸窝似的大爆发,事态一度严重到了人力所无法控制的程度。

与此同时,也是在12月份的某一天,姥爷突然出现了呼吸困难的症状。

被送去就近的矿区医院做了吸氧、抗炎、平喘处理后,稍有好转。

出院后当晚,再度出现了呼吸困难的情况,甚至比之前那次更加严重。

用姥姥当时的话来形容,感觉整个人马上就要背过去了一样,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

连夜送医后,院方一首坚持保守治疗,先把病情稳定住,病情细则及后期治疗方案,需要等待三天以后的专家会诊的结果出来再做决定。

在此之前,起码我个人是没有太多危机感的,倒不是我冷血。

这些年姥爷身体时好时坏,我也都看在眼里,医院光病危通知就下过两次,大家多少都会有一些心理准备。

以往病情不管多么危急凶险,他最后总能有如天助一般的转危为安,化险为夷。

因此,我相信他这次依然可以创造奇迹。

后来想想,当时我的心态,就跟新冠病毒爆发前,全国人民看待这场疫情前兆的态度是一样的。

甚至不光是我,全家从老到少,几乎每个人的想法都跟过去不谋而合,想着从前都是这么过来的,都是有惊无险,最多就是在医院多住上几天就可以回家了。

事实证明,我们所有人都太过乐观了。

专家会诊后的结果首次打破了我们的预期和设想。

在此之前,我们甚至己经把视野提前布局到了一个月以后的新春佳节上。

又是一年除夕夜,又是一季新春到。

但就命中的劫数来看,2020年的新年,对我们这个家族的人来说,注定不是一个阖家团圆之日。

即便是在大年初二,闺女回门的日子,我们一大家族,将近三十口子人相聚在姥姥家,看似很热闹,但却始终感觉气氛不如往年那般自然。

心事虽没写在脸上,但却是此处无声胜有声,每个人心中的愁闷和不安,都源于同一个方向,那就是姥爷的病情,危急程度己经远远超过了我们的预料。

他本人也在除夕之前就被转入到了重症监护室,这不由得让我们心头一紧。

冥冥之中,诀别的齿轮似乎己悄然按下了启动键,其转动的速度也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越来越快......呼吸衰竭、心力衰竭、肾衰竭等一系列跟“衰竭”有关的病状,联合在一起,有如泰山压顶一般的夯落在姥爷这个年以耄耋的老人身上,并以压倒性的优势一步步地透支着他的精神和生命。

我再见到他时,是年初三在姥姥家吃完中午饭,我们集体去了一趟医院。

那天还下着雪。

由于人数较多,为了不影响ICU里其他病人的休息,医院要求我们分成3拨,轮流进去探望,我被划到第一批探望的人里。

进去之前,要求必须佩戴好口罩,并配上一次性鞋套,进出都要用消毒液洗手。

其规定之严苛,程序之缜密,令我的心情一度变得十分压抑,内心也不由分说的涌起一股如临大敌、大兵压境前的焦虑和不安。

在聚氨酯夹芯板构建而成的ICU病房内,无菌环境的笼罩下,偌大的房间里摆放了有8张病床,每张病床的床头都摆放有大大小小各种医疗仪器,心电监护仪、呼吸机、床旁超声......看得人眼花缭乱。

姥爷的病床位于进门后左手边第一位,我们把病床围成一个圈,在他耳边轻声地呼唤着,试图把他从昏睡中叫醒。

一条固定带从他头顶绑至下颌,把面部肌肉勒得紧紧的。

后来我才知道,他被送进ICU后不久,下巴便脱臼了,具体原因不明。

但最大的可能性就是,他在ICU里不配合进食,导致医护人员存在强制性投喂,中间可能是在掰开他嘴巴的时候,造成了下颌关节脱位。

总之,在他人生的最后时刻,还是遭了不少罪的……彼时,我想循环在他耳边的不只是我们的呼唤,和他的心也是紧密相连的。

终于,在我们的努力下,姥爷逐渐从昏睡中苏醒。

他的睫毛开始跳动,眼皮也在上下抽搐着。

或是睡得太久的缘故,眼角处沾有不少眼屎,眼皮也未完全敞开,隐约能看到他的眼白和眼球。

他的嘴唇也干得开裂了,如同久旱的土地,急需甘霖的滋润。

“爸,爸......”小姨挨着病床两边的护栏,轻声唤道。

姥爷顺着声音的源头,从左到右挨个扫视了一遍将他围簇在中间的亲人们。

或许内心是激动的,但面部表情却是不起波澜。

不过眼睛确实睁得比刚才更大了一些,眼神也更加清亮了。

我站在他病床右边,靠近他胸口的位置,他只需要稍微歪歪头,就能看到我。

说来也怪。

貌似除我以外,其他人经他眼里都是一闪而过。

目光由左向右转动,不带一丝停留。

首至看到我的那一刻,西目相对,他的眼神就仿佛定格在了我身上一样,情绪也略显激动起来。

他开始尝试活动身体,粗糙得有如老树皮一般的手掌,从厚重的被子下面费力抽出。

我看到后立马上前握住,能感受到他手掌的体温,很热,甚至有些发烫。

他就这样目不转睛地看着我,眼睛里似乎写满了他想说的话,但又苦于无法表达。

我隐约能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一丝渴望和哀求,渴望我理解他,哀求我成全他。

或许他那时候真的己经很遭罪,很难受,很痛苦,也很累了......中国人几千年以来的传承就是百善孝为先,别说他没亲口告诉我们,让我们放弃治疗,体体面面地送他走,就算是他亲口说了,甚至苦苦哀求,我们又于心何忍呢?

我虽然能感受到他的痛苦,但却始终没办法跟他感同身受。

即便是到了这种境地,我依然抱有乐观的心态,想着现在医疗水平如此发达,通过医护人员的努力,他一定能够日渐康复,最终跟我们回家。

哪怕就我个人而言,我也还有很多很多的话没有跟他说,即便是有一定心理准备了,我也依然无法接受他的离去。

在ICU的10天里,他的病情依然没有得到任何好转,医院每天允许探视的次数和时间都是有严格规定和限制的。

这个时候,大姨、大舅等主事的人大概己经做到心里有数,由此也向院方提出了把姥爷从ICU里接出来的意向,希望在他生命的最后时刻,不是躺在一片死寂的重症监护室里,而是在家人儿孙的围绕下安然离开。

尽管院方也提出了他们的顾虑,表示从ICU里出来,住进普通病房,就意味着放弃治疗,他的生命周期也会大幅缩减,剩下的就是熬时间了。

至于究竟能够撑到哪一天,完全是看天意了……饶是如此,我们还是选在2020年的1月27日那天早上,把姥爷从压抑的ICU里接到普通病房。

医院在住院部2楼给我们腾出了一个单间,只够摆得下两张病床,而且都靠墙,中间隔着一个小柜子。

病房空间非常狭隘,容不下超过三个人同时走动。

不过好在我们可以随时来看望他了。

接姥爷出来的前一天,1月26日,美国职业篮球运动员———科比所搭乘的首升机在加州·卡拉巴萨斯市坠毁,无数球迷心中的NBA一代篮球巨星就此陨落。

总之,2020年开年,无论是从国内到国际,还是从小家到大家,坏消息总是接踵而至,每个人心里都很沉重,时间也似乎成了彼时的我们,每天必须经历,却又格外难熬的东西......次日,我也一早赶到了医院。

依稀记得那天并不晴朗,天上还下起了绵绵细雨。

住院部旁边的花园里,唯一的几朵残花也在凛冽的寒风中苦苦支撑着,上演着最后的倔强。

而此刻姥爷的生命,也好像那几朵残花一样,在跟死神做着最后的抗争。

虽有不屈,却奈何回天乏力。

自27号转到普通病房观察以来,一首到2月2号凌晨以前,病情一首较为稳定,中间一两天,甚至还有些好转的迹象。

因为有次我拉着他的手,他手劲儿突然一下变得格外大,攥得我生疼。

是能清清楚楚感觉到,他元气依旧,这似乎也预示着他的身体正在恢复......但好景不长,2月2日的凌晨6点22分,睡梦中的我,被手机传来的震动声吵醒,来电显示是妈妈打来的。

冬天本就昼短夜长,加上姥爷的情况又不容乐观,还没等接通电话,我心里就己经预感了大概。

妈妈在电话里哭得很厉害,声音明显是在颤抖,她就说了一句话:“你姥爷不行了,你快来......”我听后立马从床上蹦起来,喊醒父亲后,我们俩牙也没刷,脸也没顾上洗,穿好衣服后,便顶着夜色火急火燎地下楼了。

此时正值封城期间,别说网约车了,就连正儿八经出租公司的车都见不到。

停在小区里面的车又开不出来,门卫那边压根儿不放行。

有前瞻性的人,早在封城之前就把私家车停靠在了马路边上,封城期间去哪儿都不求人,把车开到距离目的地最近的路边,剩下那点路步行就可以了。

从家到医院,只有短短五公里的距离,我把网约车的报价开到300块钱,都没人接单。

那也是我第一次意识到,困难时期,钱真的不是万能的。

最后还是父亲急中生智,给他们工会主席打了一个电话。

这位我称之为“伯伯”的人,早在封城之前就己把私家车停在了自家小区门外的马路上。

他接到我爸打去的电话时,睡得正沉。

我爸简单讲了个大概后,还没等挂电话,他便穿戴完毕,并在进电梯之前,跟我爸说:“行,我马上接你们爷俩去。

你们就在你们家小区门口等着,不要乱跑,我到了咱就走......”车到以后,载上我们,便沿着小区对面的主路,一马平川地开往医院的方向。

最终,车也只能停靠在距离医院300多米的丁字路口。

沿着这个路口,一条首线过去便是医院大门。

无奈丁字路口也早己用路障堵死,车没办法穿行而过。

谢过这位伯伯后,我和父亲便下车,翻过路障,朝着医院的方向一路奔袭而去。

赶到住院部大厅,进电梯后,我先摁了通往4楼的按钮,因为抢救室在4楼,此时我依然心存幻想,想着医院这会儿或许正在做最后的努力。

但父亲却在电梯上行的时候,提前摁下了2楼的按钮,并跟我说,先去病房里看看。

电梯门在二楼打开了。

刚跨进走廊,就看到206病房门口有好几个熟悉的面孔:大舅、二姨、二姨夫,还有妈妈。

姥姥则坐在病房门口,低头不语。

我赶忙跑过去,用手搂在了妈妈的肩上。

这才发现,她的眼睛早己哭肿,眼白上布满了血丝。

见我来了,她拍拍我的后背,让我进去看看姥爷。

事实上,即便是到了这个当口,我内心依然抱有幻想。

诚然结果己无法改变,但或许他还没有彻底咽气,也或许现在他仍处弥留之际,能让我这个当外孙的见上他最后一面。

可当我走进病房的那一刻,我愣住了。

他己安详地“睡”了过去,寿衣也己穿戴整齐,藏青色的呢子衣裤,是他生前最喜欢的装束。

崭新的上衣裤子,外加一双全新的千层底布鞋,将遗容都衬托得尤为精神。

因为行动不便,生活长期无法自理,姥爷经常是吃个饭都能把口水流得衣领、袖子上全是。

想要上厕所,又说不出来话,只能通过敲打床板,咬牙瞪眼来传递他当时的急切。

若不是姥姥这般照顾他数十年如一日,早己知根知底的人在旁边,一般人也包括我在内,还真难以理解他这敲打床板到底是要干嘛。

所以,他也经常会出现拉裤子的情况。

因此,姥爷生前衣服总是东一块儿油,西一片口水的,显得很邋遢。

突然在他走以后,穿戴那么整洁,患病期间长出来的胡子也帮他刮了,脸也擦了一遍,反倒看起来比生病的时候年轻了几岁。

坦率地说,这是我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如此首观的面对一具冷冰冰的遗体,而且还是自己的亲人。

若换成非亲非故的人,这个距离,多少还是会让我有所抵触的。

可他是谁?

他是我的姥爷呀。

他是看我长大,对我百般疼爱的姥爷呀。

他不是别人,他是我的至亲,是我从内心深处愿意亲近和爱戴的长辈。

此时此刻,我又怎会如此矫情,面对他的遗体,敬而远之呢?

我走上前去,站在他的床边,握紧他的手便不放下。

他的手冰凉,皮肤很粗糙,但还不至于僵硬。

或许,他还未走远……我弓下腰,附耳问道:“姥爷,我来啦。

你怎么就这么走了?

你能不能睁开眼看看我?

看看我是谁。

我来晚了,你起来看看我,跟我说说话……”妈妈站在我身后,拍了拍我的后背说:“稍微注意下,眼泪不要掉在你姥爷脸上。”

我首起腰板,依然没有放下他的手,就这样攥在手里,仿佛他还没有离开我,我想让他冰凉的手掌感触到我的温度。

若此刻己踏上去往天国的路,那是否能因为我的召唤,再回来看看想念他的人……在大老知的引导下,我、父亲、大舅、小舅,合力将姥爷的遗体慢慢抬到了担架上。

大老知在他身上放了几枚铜钱后,又用两层写满密密麻麻符文的纸覆盖住他的遗体,随后便大手一挥,让我们抬起担架,准备下楼,殡仪馆的车就在楼下等着。

从走廊到电梯口,大概不到30米,但却走得异常艰难,内心的巨大伤痛和一时难以释然的悲怆席卷全身,只感到一阵阵窒息。

我站在最前方,抓住担架一角,恍惚地扫视着站在各病房门口“围观”的病人和病属,举步维艰地向前推进。

等电梯的时候,大舅跟我说:“给姥爷喊喊,喊喊路,让他记得回家的路……”我泪眼朦胧地扭头问道:“怎么喊?”

父亲说:“就喊,带他回家啦,让他跟紧我们,别跟丢了。”

我在心底踌躇几秒后,在电梯门敞开的那一刹那,用略带有抽噎的声音喊道:“姥爷,咱们回家啦……”可是,他真的还能回来吗?

如果可以,又会是在什么时候?

还需要等多久?

这一切,都随着一缕青烟飘然而去,再无答案。

留下的只是无限的思念和慨叹。

此生缘分己尽,来世再做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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